他的怂样被缓步而来的杜夜宸尽收眼底。
脚步声不疾不徐响起,催命符一般,碾着人的七寸。
杜夜宸朝这边踱来,夺过?收信人手里的匣子:“这就?是?江瑶的秘密吗?”
收信人哀求杜夜宸:“别、别拿走?信件,要是?让上头的人知?晓我办砸了事,我一定会没命的!”
杜夜宸轻笑一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获得我的怜悯?”
收信人语塞,一下?子寻不出话头来。
是?啊,他们就?是?冲着他来的,哪里会放过?他?
杜夜宸轻描淡写地道:“乖一点,兴许我拿东西办完事,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收信人又怎敢有怨言。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头,也很怕他们杀人灭口啊。
收信人被阿宝套上麻袋,绑到了一处偏僻的破屋里关押着,任他自生自灭上几日。
而那传话的匣子,则由杜夜宸亲自带给了尹颜,只是?藏信的手段实在不高明。他竟是?一面循着尹颜的喉头,从?袖中?小心地把信纸连同纸钞一块儿塞入她衣襟的。
这样流里流气的手法,杜夜宸是?同谁学?坏的?
尹颜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是?不是?想玩这招很久了?拿钱贿赂我同你亲昵?”
杜夜宸微微一笑:“怎么?你不喜欢吗?”
她哪里敢发?表什么意见,只得咬牙,娇娇地道:“喜欢。我这人呀,最爱钱了。”
这是?杜夜宸独给尹颜的小费,江月狐不会讨要这个钱。待尹颜回了屋中?,抽出纸钞里的那一封信,总算明白江瑶为何能赢得金老板的心了。
原是?她借助吃斋做幌子,当人做不法交易的中?间人,私底下?传消息呢!
要是?金老板直接和那些人见面吃酒做生意,很容易暴露买卖,通过?江瑶当媒介,事情就?隐蔽多了。
可惜呀,江瑶的秘密,被尹颜知?晓了。
是?她自个儿要来惹尹颜,那么她踢到铁板,也是?活该了。
今日闭馆后,尹颜拿一支银镶水晶玛瑙钗挽了发?髻,还?换了一身雪青色提花绸旗袍,通体都做素雅的打扮。
她把信封夹杂在衣襟里,露出一个边边角,就?这么暗地里藏掖,明面上显摆着,一路行至江瑶跟前。
江瑶见她大摇大摆过?来,原本?还?想撂脸子,可在她瞥见尹颜怀中?似曾相识的事物,顿时惊慌失措。
她强装镇定,赶走?小桃红:“你出去,把阿颜姑娘请进来。”
她故作客气,闹得小桃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娘是?打算先礼后兵吗?小桃红呶呶嘴,接下?话茬子,问:“姑娘也忒好性儿,还?请这种?人入屋里头,不怕脏了咱们的地儿。”
她咄咄逼人的话语,激得尹颜高高挑起眉头:“江瑶姐姐调教奴才可真是?一把好手,嘴巴子没把门,也不怕给主子惹事端。”
她不疾不徐说?完这句,意在敲打江瑶御下?之道。
江瑶拿屁股想都知?道,如今是?犯在尹颜手上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给这女人泄泄愤,恐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江瑶咬着牙,抬手就?给了小桃红一记耳光:“主子在跟前说?话,你多什么嘴?还?不给我滚出去!”
“姑娘!”小桃红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霎时间,眼眶含了一泡泪。可尊卑有序,她哪里有胆子和江瑶叫板,只得隐忍下?一肚子怨气,唯唯诺诺踏出了门。
江瑶请尹颜入屋,刚合上房门,她便声嘶力竭地追问:“你打哪儿来的信?”
尹颜探指衔出这一封信,轻笑道:“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