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颜寻了个解手的由头,跑出包厢外换衣裳。
杜夜宸手劲儿太大,把她旗袍的盘扣都扯坏了,雪白长颈要遮不遮的。
有心的姑娘屏气凝神小心打量,算是?瞧见了尹颜耳后肌肤上的细小吻痕,原是?讨好了杜先生,这才独得赏赐呀!
没人教她,她居然自学?成才,会这么多勾.引男人的技法,怪不得把杜夜宸迷得神魂颠倒。
“真是?天生的狐狸精!”
“这才伺候杜先生几日,就?给人亲香了,怪道一支支酒水赏赐得欢畅!”
“有的姑娘就?是?贱骨头嘛,男人一来就?敢迈开腿的。”
“不知?羞!”
姑娘们既嫉妒又不屑,她们可不同于?下?等窑子里出卖色相的女子,是?要用浪漫才情以?及玲珑话术勾得男人心的。
尹颜这样放浪的狐媚子,总有一日会被杜夜宸厌弃,且等着看好戏吧!姑娘们凑作一团,酸溜溜地诅咒人。
江瑶知?晓尹颜这般放得开,不免心神恍惚。想当年,她摸着石头过?河,吃了好些苦头才有今日的机缘。
那还?是?她拿命换来的富贵,若是?让江月狐知?晓,她胆敢私底下?办这样的差事,教风月馆陷入险境,她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阿颜为何这般好运,头一回来馆子里就?遇到了年轻俊美的后生,还?这般捧着她,只点她一人陪侍。若伺候得好,保不准还?能攀高枝被人包出馆外去。
她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雀儿,随时都能展翅高飞,闯荡到外头的花花世界去,而她这辈子都得待在这个馆子里腐朽、老死,渐渐化作一堆白骨,再无?红颜模样。
江瑶对于?尹颜那样漂亮年轻的眉眼,很是?嫉妒。她快要老了,而尹颜还?是?含苞待放的花期。
真好啊……
这一夜,江瑶没睡好。
隔天一大早,她想起昨日金老板的吩咐,特地同嬷嬷说?要出门一日吃斋。
江瑶是?江家姑娘,不必受寻常女子的管束,出入也方便得多。
她说?上一声,嬷嬷那边就?准了,连跟妈儿都不必带,只管招来马车上紫琼寺去。
毕竟风月馆是?江姓女的家,不似阿颜她们,只是?风月馆的寄宿客,过?的是?寄人篱下?的苦难日子。
江瑶照例入了租赁的院中?,她按照往常的规矩,进入暗道,独自一人通往后山,把手里的匣子放在某个岩洞之中?。
要是?从?前,她定然放了东西就?走?,唯独这一次,她忽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得想方设法脱身,于?是?耐心等收信的人过?来。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收信人姗姗来迟。
他见到江瑶一愣,问:“姑娘怎么在这儿等?要是?被人发?现?,搅黄了金老板的事,咱俩可吃不了兜着走?。”
江瑶咬唇:“我等你来,自然是?有事。金老板这生意,还?要做多久?”
收信人嗤笑一声:“赚钱的买卖,即便处在风头浪尖上,有钱就?得赚呐!人心哪有填得上的时候?怎么?听姑娘的意思,是?起了退堂鼓,怕受牵连不敢干了?”
若是?往常,江瑶一定不敢接茬,偏生这一次,她想要为自个儿挣一挣前程,于?是?道:“你也知?晓,我虽是?江家姑娘,可也得受江月狐管束,要是?让她知?道,我同客人们有勾结,是?私下?帮人做事才独得酒水钱,恐怕我要遭殃。我帮了你们这么多年,也该收手了。你看看,你能不能同金老板提一提,让他去寻别风月场所找传话的姑娘……”
江瑶话一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了。
收信人冷冷地道:“这样要紧的事,金老板怎敢重新找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