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电梯,就更糟了。
三十二层的写字楼,没有设高低区的分层,甚至没有给车库单独设置电梯,钟坎渊在散发着令他难以忍受的恶臭的车库里等了足足十二分钟才等到一部电梯。
一开门,嚯,电梯里的装修木板还没拆掉呢。
钟坎渊是一个对品味注重到变态的人,他的小辈哪个不注重容貌衣住?就算是最年轻的光斑设计,租的办公地也是在市区的设计师集中地,低调却透出优雅独特来。
他从来没有踏进过如此肮脏的写字楼。
这种垃圾,能称作写字楼吗?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但这是元学谦能租得起的最贵的写字楼了。
他为了租下这间钟坎渊眼中的“垃圾”,花费了每个月全部的生活费,因此不得不一边做项目,一边又做了两份家教维持日常开销。他的中饭,常常是在学校食堂点一份一块一毛钱的炒鸡蛋,配一大碗白米饭吃,有时候甚至连炒鸡蛋都不点,就着每天免费的例汤,啃两个馒头。
这些,钟坎渊都不知道;并且即使他知道,他也绝不会谅解,恐怕还会凉凉地讽刺一句“一个对办公场所都没有要求的人,也不用指望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任何要求”。
何不食肉糜呢?
元学谦的办公室,在十一楼,1104室。
钟坎渊出了电梯已然是满脸的不耐烦,他耐着性子沿着脏兮兮的走廊走,走廊的圆形白炽灯底部是成堆的黑色虫子尸体。他先是经过一家散发着浓浓艾草味的“袁式传统医疗推拿馆”,又路过一家招牌上都蒙了灰的“爱鲁财富”,门口贴着被法院查封的封条,这才到了1104。
他的火气已经压到了头顶,而这种暴怒的情绪,在他踏入1104的一刻到达了巅峰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里面不只有元学谦,还有一个人,冉遥。
钟坎渊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时候,脸色已经黑到拒绝打招呼了。
元学谦主动上前问候道:“钟总好,您先坐一会儿,我给您倒茶。”
钟坎渊连理都没理他,他高傲地昂着头颅,眼神越过元学谦,径直射向冉遥。
“没关系,”冉遥极有风度地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小元,你有客人的话,我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聊。”
“不用不用,还有几句,我们先聊完。”
元学谦连连摆手,冉遥却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走上前友好地伸出手:“钟总,好久不见。”
他自然,是认识钟坎渊的。
钟坎渊眼睛一挑,没去握手,而是一拍他的胳膊:“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他说完转身就走,姿态傲慢极了,因为谁都知道,钟坎渊根本不抽烟。
元学谦脸色有些灰败。
冉遥反而更加自在,他素来谦和,似是根本不在意被钟坎渊挑衅了一般,反而开口安慰元学谦道:“钟总就是那个脾气,他不是针对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温和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也确实应该回去了,来吧,送我去电梯口?”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默默无语地走,冉遥没有问为什么钟坎渊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的观念里,开口问这个问题,不仅很唐突、不礼貌并且显得他小气而没有涵养。
直到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元学谦咬了咬唇,忽然主动说道:“他想投我。”
冉遥僵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这是好事,奕盛对于自己投资的企业一直很上心,除了钱,会在各个领域帮助你。你还年轻,能跟着钟总学习,对你以后的人生有很多帮助。”
“不,您误会了,”元学谦摇了摇头,“钟总想投资我,但我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