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学谦跪在地上,软软糯糯地回了句:“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语气里竟带了些撒娇似的埋怨,亲昵极了。

钟坎渊搁在他膝上的脚突然使劲,赤着的脚心踩住少年的膝盖,猛地伸手抓起少年的左手极快地反折到身后,单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少年的左手手腕就用其余三根手指一下攥住少年的右手手腕,一下把双手反折吊起,把整个身子压下去!

“啊!”

元学谦骤然被他反折制住,吃痛叫出声。

钟坎渊倒是没为难他,见他痛了立刻松开对他的钳制,淡淡道:“你这小身板,我单手就给你折了。”

他话锋一转,问道“会打球吗?”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元学谦“啊”了一声,愣愣地问道:“什么球?”

钟坎渊反问:“你会什么?”

元学谦的少年时光,都在枯燥乏味的做题中度过,他一路从镇上考来北庐,靠的就是勤奋,因此鲜有参加课外娱乐活动,他努力想了想,答道:“小时候在院子里和朋友踢过足球。”

钟坎渊点点头,又问:“喜欢哪只球队?”

“啊,我……”元学谦脸红了,他小声答道,“我其实……不太看比赛。”

他所谓的踢球,也就是一群小朋友在自家的土院子里围着个皮球撒欢,不求章法,他又哪里追过什么欧洲或者美洲球队。

钟坎渊说道:“行,那周末我找几个能踢球的,我们一起踢一场。”

元学谦连连摆手:“别别别,我没有正式练过,跟你们肯定差远了,而且都很多年没踢了,恐怕跑不动。”

他当然知道,钟坎渊所谓的“能踢球的”,肯定是踢得很好的。

“怕什么?朋友之间玩玩,又不是让你去比赛,”钟坎渊好似不经意地又加了一句,“放心,他们不敢欺负你。”

元学谦表情很是犯难,他想拒绝,又不敢拒绝。

钟坎渊敏锐察出他的难堪,而这一次,破天荒地,他没有为难她:“你这瘦瘦小小的,也该动动。健身房练体能很枯燥,不如做点你喜欢的。若是当真不喜欢踢球,不用勉强。我无所谓,随便选一项你喜欢的运动,我陪你一起。”

元学谦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什么都会吗?”

这问题听起来蠢兮兮的,可配上少年闪闪发亮的仰慕眼神,就一点也不蠢了。

偏偏钟坎渊嗤笑一声:“都像你这么蠢?”

可元学谦听完,竟没有丝毫恼怒或者卑微,反而歪着头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您真的很厉害。”

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元学谦问他:“练体能很枯燥吗?”

钟坎渊就告诉他,岂止枯燥,简直无聊。

他给他描述二十公里跑步,四十公里单车,两公里游泳,毫无趣味性,只有乏味的机械重复。

元学谦问他,那为什么还要经常去健身房?

钟坎渊说,我不希望在我四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一个挺着油腻啤酒肚的谢顶男人。

元学谦觉得他好有爱,忍不住夸道,您不会的,您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您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帅气。

少年眼睛里闪烁着认真的光彩。

钟坎渊便笑着抬脚踹向少年的胸口,骂他谄媚起来连骨头都不要。

元学谦没有躲,反而捉住他踢过来的脚,顺势捏在手里替他按起脚底,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晚上去干什么了?

少年跪在他身侧,替他按脚心的动作自然极了。

钟坎渊还是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一点应酬。

元学谦便问他,很棘手吗?

钟坎渊答,棘手倒不至于,就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