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二天开始,稽查局启动了对光斑的全面彻查。

钟坎渊被惹火了。

在我的地界上,当着我的面,收拾我的人?

他亲自带队,在过去的两周里,日日守在复兴门写字楼的23层,盯着整个光斑团队把所有提供的材料做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漏缝都不给剩下。

你不是要找麻烦吗?尽管来!找的到算我输!

这也是为什么,钟坎渊过去两周都没找过元学谦;不是他不惦记,是腾不出手来,他全身心的扑到古旸的事情上。再加上,元学谦颇为自觉地每天都给他发短信汇报工作进展,钟坎渊心里赏识他乖顺能干,看着进度一切正常,那孩子有条不紊地对谜贝推进项目,暂时放下心,就没管他。钟坎渊幼时父亲不在身边,母亲是舞蹈艺术家,常年带着舞团在全国各地巡演,亦很少在家;入圈以来,一直持着调教师的身份,他成年后,更绝没有认过什么师父兄长。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换位思考,不曾做过小辈的人,不会懂身处低位时的患得患失与敏感纠结。当你仰视一个人的时候,他任何一点语言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少露了一个表情,便在心里千回百转、万般猜测;他轻飘飘一句讽刺,便能化作利剑刺穿你的心脏。而在上位者看来,那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他甚至理所当然地觉得:你做错事,我拿捏你一下,又怎样了?

因此,钟坎渊不曾认为自己晾着人家两周不闻不问有何不妥,更加不觉得此刻抛下元学谦一个人有任何问题。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耐着性子陪着稽查局的人玩了两周,已经给足面子。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很有限度。于是,当稽查局再一次提出要求补充资料的时候,钟坎渊火了,他带着两个人直接杀去复兴门写字楼。

“吕主任,我是苏诚律所的曹彬律师,这位是我的同事江璐。我们是光斑设计的外包法务团队,后续所有对外资料提供,将由我们来对接。”

一间小会议室,两边分坐 一边坐着钟坎渊一行,曹彬坐中间,右边是钟坎渊,再往右是常腾,左边坐着江璐,除钟坎渊一身衬衫外,另两个人都是整齐的西服套装,曹彬还打了领带,正式感十足;另一边,则坐着稽查局的两个人,为首的是吕毅,坐他旁边的是他的助手小章。

钟坎渊特地没有坐中间,而是选择了坐在曹彬的右手侧,光斑负责对接税务事宜的常腾就坐的更远,摆明了他们不是今天的主角。钟坎渊极少亲自下场干架,一来,他堂堂大总裁跟人争得面红耳赤,跌份儿;再者,在这北庐城里,有的是曾受他照顾提携的小辈,他动动眼神,自有人出面替他把事情平了。

曹彬就是其中之一。

几年前,曹彬还是御天祥律所的一名年轻律师,在接一个案子的时候与所里的前辈撞上了,他和前辈恰好同时接了这个案子的原告和被告。律师行业,出名的大所就那么几家,撞案是很寻常的事情,通常的解决办法是两位律师坐下来好商好量,谈一个业绩和收入分成比例,然后解除其中一边委托,专心只打另一边的官司不然,若是让客户得知,你们御天祥在帮我诉讼的同时,还帮我的对家诉讼,岂不是要炸了锅?

然而律师行业又靠名吃饭,大律师都是铆足了“只赢不输”的劲,常有谁也不肯解除委托的情况,因此碰上同所的后辈,断然不会退让,那位前辈要求曹彬主动推掉委托,并且提出若是打赢官司,按三七开算他的业绩。按照行业惯例,三七开的比例并不算低,大律师给自己的助理律师分成,也仅按二八的比例来分;因此,这个分成比例,算是把曹彬的面子里子都给了。

但是,曹彬拒绝了。

因为这个案子特殊且敏感,是一位运输企业大老板的年轻情人,开车撞死了一位老人。被告有的是钱,赔偿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