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凇的太极功夫是何等深,他原封不动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我计不计较是我的事,你用不用是你的事。”
秦子良彻底泄气,扁着嘴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凇哥,我错了,我以后都用敬称。”
珞凇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这才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干涉过你的决定吗?”
秦子良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他好像猜到珞凇要说什么,在他心脏砰砰地跳声里,他听见珞凇说“因为,我信任你。我相信你,有做出正确决定的能力。”
秦子良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到顶点之后骤停他猜到了!可他自己猜到和听那人亲口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整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很是动容却又无比真诚地说道:“谢谢凇哥愿意您相信我。”
酒精似乎让珞凇的情绪格外容易浮出来,他闻言轻笑了一声:“不用谢我,信任是你自己赚来的。”
“是吗?”秦子良笑得有些狡黠,他凑过去,像是翘着尾巴讨要夸奖的小狐狸,“那是怎么赚的?”
珞凇抬手按住他凑上前去的、毛茸茸的脑袋,用力揉了揉:“惯得你!”
当然,秦子良没有错过珞凇脸上的笑意。
我们终会长大,也许要面对别离,也许会走上截然不同的路,也许我不能参与你的未来,但我愿以我全部的理念,永远陪你走下去。
第四十一章 没有和弦
那天见完卢卡以后,压在元学谦胸口的一块悬着的石头,好像突然落了地。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一个词语:臣服。
他进一步给“臣服”加了一个定语:心甘情愿。
钟坎渊对他说的“心甘情愿”四个字过于抽象,他理解不了,可等见完卢卡,他理解了。
如果仅仅是一场BDSM游戏关系,他反而可以理解,毕竟只是游戏,不涉及任何真实因素,就好像演一场戏,没有人会把戏里的事当真,也没人会跟戏里的角色过不去。可钟坎渊要的显然不是一场虚拟的游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甘愿被另一个人束缚,甘愿被另一个人管教?在元学谦看来,任何灵魂都是独立的、具有自由意志的,没有人有权利对其他人的生活横加指责。
可当他看到卢卡的那一刻,他全明白了卢卡的眼神,与他自己的全然不同。
他看得出,被钟坎渊掌控,能让卢卡感到幸福和温暖。
束缚于他而言,是痛苦;于卢卡而言,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见完卢卡,元学谦和季蕴心聊了很久,他认认真真地拿着笔记本,一边问一边记录,记下圈子里的各种关系。
季蕴心无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老师,问什么、答什么。他给他从大的分类上讲,讲BDSM这个词汇实际包括B-D、D-S、S-M三种关系,讲除调教关系以外还有训诫关系。从更小的维度讲,奴隶也分为很多种,狗奴、马奴、刑奴等等;而训诫关系也分为很多种,比如都是师长,“老师”和“师父”的称谓是不同的,师徒之间的束缚更强。从再小的维度来讲,每一个“施与者”和“承受者”所能接受的细项都是不一样的,是否能接受捆绑,道具,公众,就是单论打、都有不同的程度。在黑阁,订制有专门的表格,通常会让调教师和奴隶率先填表勾选,在开始前通读对方不能接受的细项。但更多的时候,在黑阁以外,这张“表格”只无形地存在于每一对人的心里。
“所以,心甘情愿就只是心甘情愿,”元学谦苦笑,“在你们的世界观里,被言语羞辱能够获得快乐;被人严厉地惩戒,能感到温暖。可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羞辱就只是羞辱,惩戒就只是惩戒。因为体会不到任何正向的东西,所以无法心甘情愿。”
季蕴心看着他,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