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习薇,是一个很微妙的存在。
她本该和钟家的所有其他人一样被列入禁区,可是四年前的一天,彻底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那一天,钟习薇在一场慈善晚会上对一个青年男子一见钟情,作为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大小姐直接杀去了青年所在的北庐市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无巧不成书,那个青年男子,便是珞凇。
一边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一边是他生死之交的兄弟;一边陷入热恋,一边却想婉拒;钟坎渊自然极为少见地担起了“调停人”的角色,一来二去,珞凇和钟习薇没成,这一对姐弟竟是意外地发现彼此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尽管之前追得热烈,可在得到珞凇明确的拒绝回复以后,钟习薇还是大度地选择了转身离开,他们后来甚至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钟习薇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她爱得炽烈,却也断得干净。
“什么事啊,这么难?”
钟坎渊没有上前替她擦眼泪,只是站在原地好似漫不经心地问。
作为一个素来强势又永远优雅的女人,她的脆弱难得一见,此刻却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眼泪袒露在他面前;选择视而不见,是对这份自尊心的一种保护。
钟坎渊懂得这份高傲,这份誓不低头、永不示弱的高傲,从钟至荣的血脉里一直流淌进他们每一个人的骨髓里,那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傲气。
钟习薇小心地蘸去眼泪,说了一句:“什么事都难。”
这句话明显是小女儿赌气。
钟坎渊笑了,他常年寒冰的脸上,表情忽然生动起来,带着三分宠溺、三分好笑、还有四分的无奈:“比如呢?”
钟习薇抱着手臂,硬着腰板站着:“刚接到贺启锋电话,茂城和苏润要抢我们在平川的地。”
“这是好事,茂城和苏润都来抢,说明他们也看好平川新区的市场,说明贺启锋选择平川作为福西省三四线城市的第一个突破口,是正确的选择,”钟坎渊拉开椅子坐下来,他极为放松地拉过钟习薇的咖啡杯在鼻尖轻嗅,“恩,你这泡的什么咖啡?挺香的。”
他忽然岔开话题,钟习薇有些意外:“田中先生亲自烘焙的‘曼特宁’,上周刚到的新豆。”
钟坎渊眉毛一挑:“到了多少?”
钟习薇紧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她抄起座机接通内线:“再冲一杯咖啡进来,要加满冰块。再把那两包没拆封的‘曼特宁’也拿过来。”
片刻之后,前台妹妹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在办公桌上,托盘上赫然放着一个咖啡杯和两包包装精良的咖啡豆。
钟坎渊把那杯还冒着丝丝冰气的咖啡从托盘上拿下来,轻轻抿了一口,连同咖啡的香气在他唇边氤氲开的,是笑意。
“以后我每次收到田中先生烘焙的新豆,都给北庐寄一份。”
钟习薇说道,这才终于肯坐下了。
他们如此相像,都习惯了作为一个保护者,一个施与者;他们需要被人需要。
钟坎渊拍了拍咖啡豆的包装袋,示意他接下了:“别急,你才刚进集团,凡事都有个过程。”
旁观者,总是更清醒。
钟习薇一点都不肯退:“这不是我急不急呀,是人家急着欺负到我头上呀!”
她连用了两个“呀”来表达愤慨的心情,钟坎渊好笑地看着她,他这个姐姐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放松得不成样子。
“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欺负我!”钟习薇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夺了糖果的小孩子,“他们不想让席荣拿平川C9的地块,我还非要拿下C9了!”
钟坎渊没接话,而是像是变魔术一般变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来,放到桌上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