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平州市的土地方案出来了吗?”

见电话接通,钟习薇停下手中签字的笔,问道。

“还没,政府的土地出让方案一直没出来,我们每周都去政府问。”

“怎么还没出来?不是上个月就已经说要内定给我们了吗?这个月不拍下地,年底前怎么开始施工?还能赶得上明年销售旺季吗?”

听这一连串的反问,贺启锋苦笑,他倒也是希望能那么简单,他解释道“C9-1和C9-2两个地块,就在市政府办公地对面,平州最好的小学还在旁边建了分校,是学区房。茂城和苏润地产好像也去找了市里的领导,希望拿到这块地。薇总,您也知道,茂城的大本营就在福西省省会,在福西省经营多年,苏润又是北庐的国企,这两家在平州市的关系盘根错节。”

他说到这里,婉转地说道“我们恐怕,很难竞争得过人家。”

“话不是这样说的!”钟习薇立刻沉下脸,“当初平州要主推城南新区建设,把市政府办公地都迁过去了,可各家房企愣是也不肯去开发,是我们席荣拿的第一块地。现在席荣平盛花园一期开盘被抢售一空,他们倒是知道找别人?当初新区的房价才多少啊,一千多一平米?现在我们平盛花园开起来了,一下子把价格炒到两千二,他们这时候想卸磨杀驴?怎么可能?!当我们席荣是傻子吗?”

贺启锋解释道:“薇总,现在主要茂城和苏润的拿地意愿都很强,政府的意思,左右为难,他们最多能做的就是大家一起公开竞价,按正常流程走,价高者得。”

其实,按道理,公开拍卖、竞价而得才是苏国最公正的拿地方式。

可常常,公正二字,得有权力守护着。

很多时候,手握通天的本领不是为了害别人,而是为了防身。

在贺启锋看来,能够争取到公开竞价的权利,已然是席荣在福西省能够得到的最大限度的实惠了。

“公什么开啊?!没人去他们平州投资的时候想到我们,那时候平州怎么不讲究公开公正?为了推广新区建设,席荣出了多少力?新区最大的综合体商场是我们建的吧?那时候怎么不见茂城和苏润进来呢?现在知道要进来了,怎么可能?”钟习薇一拍桌子,“你去告诉平州市政府,C9-1和C9-2必须是我们席荣拍到,让他们按着席荣的标准设置准入条件,不许把茂城和苏润给框进来!”

可惜,钟习薇求的从来都不是公平,而是偏爱。

贺启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三秒,他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婉转地说道:“薇总,其实C6地块也不错,C6-3和C6-5两个地块,虽然不是学区房,但是地理位置也好,C6地块的土地价格还低,未来可增长空间大。”

说到这里,他试探性地又补了一句:“我们跟政府谈过,如果我们要拿C6地块,基本可以确保我们中标。”

“不可能!”钟习薇拒绝得干脆利落,“你别去贪这点小便宜,C6的位置比C9差多了,我就是要C9!我为了争这口气我也得拿下C9!拿C6换C9,你告诉他们,想都别想!”

她说完,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你盯着贺启锋,要他每周至少汇报两次C9地块的拍地进展。”

钟习薇这句话,是对着彭昕悦说的;她刚刚的电话全程开着免提,自然,他们的对话彭昕悦也听见了。

彭昕悦应下以后,钟习薇留了几份文件说要再看看,便要她先退出办公室。

钟习薇仍是满身的低气压,一边翻着文件,一边都皱着眉。片刻以后,她似是听到门口有响动,一抬头正对上门口的人,她瞬间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门口立着一个男人,淡淡笑着倚在门口,说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