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泄气,就那么一直憋着,直直等到一张脸涨得通红、实在屏不住的时候才一口长气呼出去。
秦子良立刻红透了脸,低下头去。
珞凇这才收回眼神,专心批他的文件。他常年临写书法,钢笔字写得刚劲有力,秦子良望着他往纸张上批字,竟是不自觉地走了神,好似沉浸到那一片黑色文字的世界里去。
他的心,不自觉地静下来。
珞凇批完整整一份稿子,才抬起头:“包里装的什么?”
秦子良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身上的汗已经落尽了。他抿唇,拉开拉链,从双肩包里掏出一柄木尺。他似是不敢离书桌太近,只挪了一小步,就那么弓着身子探上前去把木尺轻放到桌上,又退回去工整地站好,垂着脑袋说道:“我错了。您要是不方便动手,我自己罚。”
他终究是脸皮薄的,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
他方才急慌慌的,就是去买这柄木尺了。
珞凇望着桌上的木尺,连碰都不碰:“说完了?”
“我对不住您,您要是反对我离开北庐……”秦子良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偷偷去看珞凇的脸色,却沮丧地发现那人面色如常,连一点颜色都察不出来,他于是只好说道,“那我就留下来。”
“上川是个不错的城市。”
珞凇就说了这一句。
他怎么会知道?
秦子良立刻被惊着了,连带着说话都不利索:“我……我还完全定要不要去上川。”
珞凇语气重了几分:“定了就是定了,没定就是没定。”
秦子良反应过来,更站得挺直了几分,工整地答道:“国科律所给了我入职通知书,但我还没接。”
“为什么不接?”
“我还没请示过您的意思。”
他这一句,有些讨巧了。
珞凇唇边好似有笑意:“你若真当自己是我的弟子,事事必要向我请示,现在就该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