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站着。
秦子良脸色更红了。
他讨巧失败不说,反而被珞凇不动声色地驳了一记。
珞凇于是招招手:“过来。”
秦子良把双肩包轻轻放到地上,绕过桌子走过去站到他身侧。
珞凇把椅子转股来,正对秦子良,问道:“昨晚上,睡得好吗?”
秦子良乖乖摇头:“不好。”
这一句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更何况他本来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珞凇又问:“为什么不好?”
“……因为您和渊哥要赶我走。”
这一句说得好不委屈。
珞凇不接他的话。
秦子良一句撒娇掉到地上,有些急了,试探性地又问道:“我能继续留在奕盛吗?”
珞凇还是不说话。
秦子良更急了,忍不住想上前去,可他脚刚迈出去,珞凇垂了眼睛往他脚尖上一扫,秦子良便默默地收了腿往回退一部,退回原地站得端端正正。
“腿还疼吗?”
珞凇问道。
秦子良乖乖地摇头。
珞凇却是一声冷哼:“是该不疼,所以膝盖软了。”
“凇哥,我错了,您别这样。”
珞凇反问:“是哪样?”
他这种不急不缓的语调实在磨人,秦子良耷拉着耳朵:“……您别凶我了。”
“我凶你了?”
秦子良彻底说不出话了,整个人蔫了气。
珞凇上下扫他一边,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椅子扶手:“站直。”
秦子良乖乖把泄了气的背脊挺起来,却还是低着脑袋,只把一个毛茸茸的头顶留给珞凇。
珞凇曲着指节,富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哒
哒
哒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古旸出事了。”
他顿了顿,又说:“今天一早,稽查局来人封了光斑的账,还带走了小常。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上川找丘赫。”
珞凇说完这句,便站起身来,转身往柜子方向走。
秦子良见他起身,急忙喊道:“凇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珞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秦子良便收了急迫的语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保证这种想不开就走的逃避行为,是最后一次。”
珞凇却道:“你不必向我保证。你的决定,我从来也没干涉过。”
他这一句话说得很平静,秦子良却显然想岔了,因为下一秒,珞凇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弟弟的眼眶飞速变红。他主动走过去,抬手按住秦子良的肩膀,解释道:“奕盛最大的优势,在于决策半径足够短。你离开北庐,便破了这半径,所以坎渊要你离开奕盛,不是在罚你。就算今日不挑明,你也迟早会淡出。”
所谓决策半径足够短,在于奕盛投资的项目足够少、在于三位合伙人足够团结,因此奕盛的每一个决定,都可直接由最高决策人当面确定。秦子良离开北庐,便是破了当面沟通这个环。
珞凇看着秦子良说道:“子良,任何选择都有代价。”
秦子良闷声说道:“可我不想付这个代价。”
这一句说得有够任性。
但任性,是小辈对长辈天然的权利。
所以珞凇只是眼里多了些疼惜:“你的辞职报告已经递交,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秦子良低着头,却抬手攥住了珞凇的衣袖。
珞凇看着他捏紧的手指,说道:“去把该收的收起来,小古旸还等着你呢。”
他语气平和得过分,温柔到诡异,甚至在句尾,还加了一个语气助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