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第一滴蜡液,滴到了托盘上,猝不及防。

少年清晰地感受到蜡液滑出穴口的滋味,这一声响很轻,滴在瓷盘上,却是脆的。

他最后的一丝清明都被这声脆响折磨殆尽,那是从他身体里滴出的蜡液,从他最隐蔽的地方淌出来的水!

钟坎渊说:我怎么罚你,你都觉得是在侮辱你。

可这就是羞辱啊!

这就是在狠狠地羞辱他,要他记着这份难堪,要他以后不再犯!

元学谦深吸一口气:“您说,希望我在最没有脸面的时刻,也要谨记家法的严肃性。我想,求您把那根软鞭赏给我。”

像是刚刚从那句“开始前我说过什么”的问句里回过味来,少年这样回复,他的语气里透出不同寻常的狠厉来。

被折断翅膀、推入深渊的幼鹰,开始带血翱翔。

钟坎渊不做声,却把软鞭拿起来递到他面前,少年接过来,他指尖的鲜血已然凝固,凝成一大块血痂,他捧着软鞭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十指失血得冰凉,他就用这双手指捏了捏鞭身,又垫了垫分量。

调教师对于工具,都有着与生俱来的灵性;尤其是鞭子,皮鞭是最与众不同的工具,是他宣誓主人地位的誓词,也象征着一个调教师的荣誉。钟坎渊是极有灵性的调教师,他第一次使鞭子,便是快步走过去随手拎起一根长鞭甩过去,那鞭子在他手里就像长了眼睛的利器,又狠又准地卷过。

这也是元学谦第一次拿软鞭。

这根鞭子不长也不粗,黝黑却柔软,少年闭着眼睛,冰凉的手指抚摸过鞭身,指腹轻轻按压感受鞭子的硬度,他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组数据,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手里的这一根用多大的力度能打出什么程度的伤痕。

元学谦的指尖掠过鞭梢,鞭身自然垂落,而后他扬起手臂,闭着眼睛照着自己的小腹就是一鞭抽下去!

啪!

软鞭准准地抽在性器的上方,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

“唔”

脆弱的小腹挨了鞭子,少年疼得微微蜷缩身子,很快又跪直了。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蜡柱一旦开始融化,蜡液就再也收不住,大颗大颗地从他的穴口滴到托盘里。清脆的声响,似玉珠落盘,好听极了。

这声音落在元学谦耳朵里,却一声一声都是凌迟,他内心的耻感又开始爬坡,巨大的羞耻吞噬着他的冷静与理智,少年扬起手臂往自己身上抽去,毫不手软,仿佛那疼痛不是打在自己身上,软鞭沿着刚才的伤痕往上,每抽一下便留下一道平行的红痕,从性器上端一直延伸到肚脐。少年全程闭着眼睛,可每一道伤痕都严格平行,不曾交错,深红的印记漂亮极了。

元学谦这才停下手,他深吸几次气。

肉体的疼痛,反而给他平静。

他依赖着这股疼痛,像溺水时依赖着唯一的一根漂浮着的木块。

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最难堪的局面,我希望你仍然保持镇静,不要慌,不要乱,更不要大喊大叫。哪怕在经历最没有脸面的时刻,也要谨记家法的严肃性他在心里默念,钟坎渊说的话。

我希望你保持镇静。

我希望你保持镇静。

我希望你保持镇静。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渐渐地,男人说这话时的身影和他自己的影子逐渐重叠,这不再是男人对他的训诫,这是他提给自己的要求,这是他给自己的说服。

指尖的鲜血,小腹的疼痛,还有手里握着的皮鞭,这一切都安抚着他躁动不安的心,他逐渐平静下来。

元学谦再次深吸一口气,张开眼睛:“对不起,师父,我开始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