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坎渊详细地描述着恐怖的画面,说罢转身就往刑室门口走。
“不要!求求您了,不要!”元学谦在他身后喊道,可是男人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慌乱之中,他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开口喊道,“黄雀……黄雀!”
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停住了。
钟坎渊走过来,抬起他的下巴,眼神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冷峻。
“黄雀……”
元学谦小声地又喊了一句。
钟坎渊一言不发,把板子随手扔到地上,俯下身子,着手替少年解开身上的束缚。
元学谦沉浸在极大的震惊里半天回不过神,直到束缚周身的镣铐被解开,身后的按摩棒的被抽出,才泄出了一小声呻吟。
钟坎渊把少年从方凳上抱起来,元学谦的体力被大幅透支,双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索性坐到地上,让少年斜靠在自己身上,从背后抱着他,把他拢在自己怀里。
“我没想到……”
元学谦喃喃道。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您真的会停手。我以为……那个安全词只是一种心理安慰……”
钟坎渊淡淡地说道:“但你还是喊了安全词,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还爱您……”元学谦终于小声地说出了藏在他心底的话,他说完却又小声地补充道,“我知道也许我已经没有资格对您谈论爱,可我……”
“这样很好,”钟坎渊打断他的话,柔声说,“说明我们之间仍然有信任。我们仅在一件事上出现了分歧,而在其他所有的事情上面,你依然爱我并且信任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元学谦被他抱在怀里,他一动都不敢动,贪婪地吸噬着这片刻的温存。
他太了解那个人,以他的刑讯水平,施加在他身上的这些手段根本达不到他寻常的水平。
他始终没想要伤害他,他一直……在给他机会。
也许是最后一次被他抱在怀里了吧,元学谦流下泪来。
钟坎渊莞尔:“以前对你不是更好?”
是啊,以前……
元学谦想起他们以前的种种,那时候他的间谍身份还没有被揭穿,他们还很相爱。
可惜,以前那么好,他还是背着他一次又一次把情报传递了出去。
可惜,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阻止才接近的他。
可惜,他们注定不是可以相爱的两个人。
然而现在……
元学谦想要开口又哽咽住,深吸几口气,终是说道:“杀了我吧……”
钟坎渊抱着他没说话,男人温暖的大手把少年冰冷又满是冷汗的拳头揉进掌心,轻轻揉着,卸掉他捏紧拳头的力道,半晌,才说:“可以。”
钟坎渊站起来,从一旁的大衣口袋里取出针管、药剂等物品走回来,他用针管抽出药剂瓶里的药剂,用橡胶管捆住他的手臂,被静脉瓣膜阻碍的血液把血管撑得鼓鼓的,碘酒棉签在凸出的血管上面消毒,钟坎渊把针管贴在少年的手臂上,元学谦睫毛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少年撇开眼睛,尽管是他对此早有预期甚至是他主动渴求的死亡,可等到那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在想什么?”
钟坎渊突然问道。
元学谦叹了口气,说道:“忽然觉得,能死在您怀里,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你说的我都不忍心下手了,”钟坎渊的声音淡淡的,很温柔,“最后一次机会,对我坦白,我既往不咎,你还是可以继续做我的爱人。”
下辈子吧。
元学谦很坚定地摇了摇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下辈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