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什么呢?难道要说,凇哥,您能不能帮我求求情让渊哥不要再打了?

秦子良撑在桌上,冷汗滴了一桌,却不敢开口。

珞凇淡道:“打完罢。”

“凇哥!”

秦子良哪想到他竟说了这样三个字这样三个,虽平淡却恐怖的字他一下子,撑了起来。

“子良,”珞凇说道,“噤声。”

他说罢,负手走去门去,不再看他。

钟坎渊算着数,刚才一顿疾风暴雨的藤条,不过十九下,就把秦子良挨得快崩溃了,离定下的六十,还有一大半,他有意要恐吓小朋友,因此没按章法打,面前的小臀上伤痕交纵,好几个地方都高高肿起几欲破皮,若是把剩余四十一下打完,且不论秦子良熬不熬得过,见血是必然的。

而这,才是刚刚开了个头,这是逼他说实话的打,而说出来以后,是什么原因、定什么刑罚,都还没谱。

狠还是珞凇狠。

秦子良听见他脚步走远的声音,心脏狠狠一抽。

钟坎渊“好心”地替他解释道:“既然刚才没开口,现在也不必说了,挨完之前,不准再出声。”

不……不准出声……

那便是不许求饶的意思,不,不仅仅是不许求饶,连痛呼都不能有。

太难了。

嗖啪!

嗖啪!

藤条一下下有条不紊地抽在已经肿起的臀上。

在没挨过打以前,秦子良其实对于疼痛不太有概念。很痛是什么感觉呢?小时候摔跤摔得破皮流血,他也没觉得很疼,更没有哭过;秦子良小时候,家里父母对他都很好,不会随意训斥,更不存在什么棍棒教育;所以他真的没有想到,挨打可以这么疼。

噤声是不能出声,但是,可以哭吗?

秦子良不知道,他只知道,又过去七八下,约定的数目过去一半,疼得受不了的生理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

太疼了,整个屁股都像不是自己的而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地痛。

秦子良脸皮薄,从小到大受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教育,让他即使是没被命令不动不挡,也没办法放下尊严,容许自己在桌上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控制着自己疯狂叫嚣着想要扭动身子的念头,可是太难了,单是抵御疼痛都很难,更不要说控制住身子。

不同于刚才漫无章法的皮带,这一次的藤条,钟坎渊打得严谨而细致,避开淤血严重的地方,从上自下地抽。

“渊哥……”

秦子良颤颤地开口,不得已,打破禁令。

回应他的是钟坎渊狠狠一击藤条!

“您……啊!”

他刚又发出一个音,就感到身后又是重重一击,这两记的力度比先前重了许多,显然,是一种警告。

秦子良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破戒开口,身后的藤条又恢复到正常力度,可是即使只是正常力度他也熬不下去了。秦子良这才知道藤条的厉害,他将手团成拳塞入口中咬着,又堪堪熬过几记,实在被不断追赶而至的疼痛逼得熬不过,趁着两下之间的空隙,哭求道:“……您把我捆起来吧!”

钟坎渊停下手,寒声道:“刚才你凇哥说过什么?”

难得的休宁,秦子良喘息着,冷汗从他额前大颗大颗地滚下:“噤……噤声。”

“你做到了吗?”

没做到,这是非但不会应允他的要求,反而要加罚的意思。

此时,约定的六十藤条尚且是天文数字,若要加罚,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秦子良断断续续地说道:“对……对不起……”

疼痛已经让素来温润的眉眼失了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