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被他说出了些许玩味。

秦子良跪在地上,他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干干的皮,干皮间隐有血丝,他张了张嘴,嘴唇都在颤抖,脸色难看到发青,他犹豫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就当……”

他垂下脑袋,眼睑闭得紧紧的:“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弟弟。”

这一句话,字字滴血,说出口的时候,比想象中的还要难。

每说一个字,心口都像被尖刀狠狠一刺,扎进去,带出血肉来,再刺入下一刀。

可是秦子良太难过了,难过到……他几乎自虐般的乞求这刀扎得再深、再狠一些,让他再痛一些,让他在痛苦中将那些关心他、爱护他的人都赶走以后,他便孑然一身,可以对世界再无牵挂。

他对两位哥哥的敬畏已经深入体内,尽管身体不随大脑控制地跪下,可在他脑子里,秦子良真的觉得没有意义。

他不想再连累他们替他担忧,甚至不想看到他们关心的眼神,就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吧,让他一个人,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悄悄毁灭,他不想再给别人带去困扰了。

钟坎渊听他说完这句,脸色骤然变冷,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秦子良,可是珞凇,好像感知到他要干什么,率先站起来,伸出左臂一拦。

他把钟坎渊拦下来,看着秦子良,脸色如常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的事,与您二位……”秦子良逼着自己艰难地开口,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再无瓜葛。”

钟坎渊听罢转头睨了珞凇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看,早就该掌他的嘴,你拦下我多问这一句,多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不是一样的回答?

珞凇道:“我跟他谈谈。”

钟坎渊的眼神在身侧和地上的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说道:“谈完叫我。”

彼时,秦子良并没有听出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劲。

后来细想,钟坎渊这话完整的意思是谈完了叫我来动手他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笃定秦子良不会松口。

钟坎渊说完便转身坐到书桌后面,信手拿起一份文件,翻了起来,似乎这书房内再发生的事情,已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