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哀嚎完这一句,随即反应过来,凇哥也信任他,他相信他有足够判断的能力,如果真想拒绝,一定会用足够坚定的方式让他知道;像这种程度的拒绝,大概在凇哥眼里,只是象征性地挣扎吧。

然而,这个认知,让秦子良的脸烧得更凶。

有些事,想明白了还不如不要想明白啊!

珞凇果然很熟练,全程避开动脉血管,按着关节骨骼处捆绑,既不会勒着肉导致血流不畅,又要他动弹不得。他全部绑完以后,秦子良只觉得自己像一只面朝下的粽子,他试着动一动,发现除了手指、脚趾和头颅以外,其他全都分寸不能移,且他只要稍稍用力挣扎,本来只是紧贴着身子的麻绳就会勒进肉里,磨得他难受,迫使他固定在原位不动。

“子良,这次工具我来定。我给你选的是”珞凇顿了顿,说道,“藤条。”

“不行!”

秦子良脱口而出。

他对藤条有着天然的恐惧,而且他明明说过他最怕藤条。

“先挨过再说不行。”

珞凇的语气很坚决。

秦子良感到一只凉凉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脊柱,一下一下、很慢地、安抚性地拍着珞凇戴了一双皮手套。

皮手套隔开了皮肉,让人类手掌不至于直接接触到肉上,更增添了几分严肃感。

“你勾选了很多‘不能接受’的项目,这很好,说明你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但从另一方面看,你也给自己划定了一个界限分明的安全区,你在企图掌控实践的界限和节奏。秦子良,你心里是渴望依赖于我的,所以在你安全区内的疼痛,不足以卸掉你的压力。由我控制,才是你真正的渴望。”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珞凇的手覆上了小朋友红肿的后臀,替他轻轻地揉着,安抚先前板子和竹条带来的疼痛。

权利的剥夺,对于被动一方来说是致命的诱惑,是藏在他们内心深处对臣服的渴望,但这份渴望一旦暴露在阳光下,等于把脉门双手奉上,如果被恶意利用,会让他们粉身碎骨。

长久以来,秦子良苦苦守着的就是这份渴望。

他宁可逼着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也不要粉身碎骨。

“疼吗?”

没有等到秦子良的回答,珞凇一边替他揉,一边问道。

秦子良答道:“有一点。”

“放松,”珞凇知他内心苦楚,继续安抚他,“所以这一次,交给我。藤条没有数目,打到我觉得够了为止。我会打得很重,会让你疼到哭;但是会很慢,而且我会安抚你。我会保证你每一次彻骨的疼痛之后,都能得到完全的安抚。很少有人会真正喜欢极痛;被动贪恋的往往是,极痛里面包含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