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这句话是那么鲜活,直接地回应了他的质疑。

一直是……我吗?

元学谦沉默片刻,说道:“但是姜罚太过分了。”

他这话听在钟坎渊耳朵里,就是无声地示弱与默认,男人淡淡勾了勾嘴角,说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觉得褪裤挨打很过分。”

“你刚才……”

他又说了三个字,钟坎渊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刚才是对于你的一点小惩戒。”

他说罢顿了顿,往地下一指:“跪下,自己削一块塞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谈。”

谈……谈话?

塞着姜条谈话?

元学谦的瞳孔骤然闪出恐惧。

第九十二章 我和你

托盘被放到自己面前。

元学谦站在男人面前,尴尬、恐惧和羞耻在他的脸上交相出现,在钟坎渊要他跪下以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无声地对峙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元学谦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身后还残留着方才钟坎渊的施暴留下的灼痛,心里却回旋着男人温柔的告白,不同感官带来相互矛盾的感受。

情与欲,爱与恨,暴虐的你、温柔的你,都是你。

钟坎渊见他站着半天都不动,扬手往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言简意赅地命令道:“跪。”

这一巴掌响亮地回荡在书房里,打得着实亲昵。

元学谦默默地跪下去,红着脸不发一言,深吸一口气,拿起托盘上的物件。

钟坎渊倒是淡定得很,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元学谦削到一半,抬头悄悄地瞄着钟坎渊的表情。

那个男人正端着似笑非笑的脸看他,好似饶有兴味地玩弄着耗子的猫,他欣赏着他满脸难堪地削姜的样子,就好像那是一件极有乐趣的事。

元学谦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他见完卢卡之后,第一次发觉自己与卢卡之间的巨大不同,被钟坎渊掌控,能让卢卡感到幸福和温暖;束缚于他而言,是痛苦,于卢卡而言,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记得当时他问季蕴心:那么如果一个调教师、一个有施虐爱好和控制偏好的人,他去训诫弟子,他要怎么区分自己什么时候在帮助对方成长,什么时候在发泄自己的欲望呢?

季蕴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分不清的。

时至今日,元学谦恍悟。

三年前,季蕴心曾经对他说,人类是极其复杂的生物,无法被几个词语定义。

是啊,元学谦想道,他们之前,有太多关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多种关系的裹挟,谁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钟坎渊曾数次告诉过他,他并不喜欢调教,至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以前,元学谦总是不信。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他曾经无比介意,介意钟坎渊喜欢控制他、享受对他施虐,介意男人总以对待奴隶的态度对待他。

如今他忽然,释然了。

元学谦快速削完了姜条,小声问道:“要……要放进去吗?”

钟坎渊翘着腿,一副随心所欲的姿态:“跟我说话,不带称呼?”

“……”

“……师父。”

钟坎渊却不领情:“连起来说。”

元学谦咬牙说道:“师父,要我放进去吗?”

钟坎渊冷哼一声:“我?”

元学谦:……

元学谦的表情更加痛苦。

他十分确信,钟坎渊此刻是故意的。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乖顺地说道:“师父,要弟子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