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问了解良宵,解良宵只是笑了笑,让他自己来问他哥。

他不动声色:“他跟我说你们是飙车时碰巧遇到的。”

喻让不知道信是没信,不带感情地说道:“他说是就是吧。”

乔瑜确认了其中的不同寻常,脸色益发如夜色晦暗。

“不熟就好,”他牢牢锁着喻让,清如水的嗓音掺了蜜一样甜,“解学长一直有在追求我,被我拒绝了。哥哥跟他关系好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喻让宛如被露水坠着的树枝,微忽地颤抖了一下。

“是吗。”他的声音也在打颤。

“是呀,跟我走得近的同学都知道,他们还拿这个取笑我。不过没关系,解学长下学期就要出国了。他那种人哪有什么真心,退一万步,他再喜欢我,爸爸妈妈不介意,他家里会不介意吗。”

喻让不再出声,眼睫无法承重一般降下来。

“哥哥,你身上好冷啊。”

乔瑜爱怜地抚摸他的手臂,慢慢把人揽到怀里。

窗前剪影谧谧,他的哥哥阖着眼,像美人被谶言中的纺锤刺破了指尖。

喻让满心芜杂,入睡得很晚,迷蒙中还听见乔瑜唤他,但他许是太累了,没能睁开眼。直到第二天才被一阵骚乱惊动。

他的唇濡湿而酸痛,掀开眼帘先是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解良宵,他愣了一下,又看见倒在地上的乔瑜。

他那个从小到大怕摔怕磕的弟弟此刻脸颊青肿,嘴角裂开了在淌血。

那副惨状让喻让完全清醒了,他下床去看乔瑜的伤势。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医生这才挪进来,帮忙把乔瑜扶了起来。

解良宵面色淡漠地拉过喻让,拽住他两边衣襟向内一扯,将扣子一粒一粒嵌进扣眼。

心脏猛地抽痛,喻让挡住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自己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散开了。

他胡乱扣上,又看了一眼唤他的乔瑜,低头自顾自去了洗手间。脚上的伤还有点疼,但他走得很正常,半点没有表现出来。

他也不想问解良宵为什么打乔瑜,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没心情也没本事掺和。

浴室里还积着水,泱泱地照出他的影子。涓涓细流冲刷在盥洗池中,他将脸埋进手心一鞠冷水里,不知道那片刻的清明是真是假。

外面有人员往来的动静和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他看着镜子,像一个对微笑很生疏的面神经麻痹患者,艰难地翘起嘴角。

再出来时他状态如常。解良宵靠在床上翻他昨天的检查报告,乔瑜坐在另一张床上,一个护士正给他上药。两人看起来形同陌路,毫无交集。

乔瑜一见喻让便可怜兮兮地叫他:“哥哥,我好疼啊。”

“叫我有什么用。”喻让把一旁的冰袋扔给他。

“哥哥给我吹一吹。”

喻让瞥了一眼他的脸,确实伤得严重。

他还巴巴地看着他,喻让敷衍地俯下/身,轻轻吹了两下。

乔瑜突然仰头,噘嘴水啧啧地亲在他唇上。

护士“呀”了一声,棉签停在了半空。

喻让站直了身体,什么也没说。

解良宵的目光如薄而利的刀刃,轻飘飘地扫过乔瑜,他扔了档案袋,拽过喻让的手:“医生一会儿过来,再去拍个片子,检查完回去。”

乔瑜跟被跷跷板弹了起来似的:“回去?回哪去?哥哥要留下来陪我!”

“好,我自己去拍片子。”喻让微微笑着,很自然地拗开手腕。

解良宵动作一顿,看了看他,却没强求:“那我等你。”

老婆们都是搞建筑的人才嘛?盖楼这么快的!

别生气啦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