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让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侧,灯辉水幕下浑身泛着粉,漾漾着清光,这一声呵斥都朦胧,显得毫无威慑力。

乔瑜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他慢慢走进去一步,反手将门拉上,热气将他脸颊熏红,薄削削的T恤被四溅的水花打湿。

“哥哥不是让我送衣服过来吗。”他的刘海湿漉漉的,就显得很乖,仿佛一个听话得不得了的弟弟,对兄长嘱咐的一切全盘照做。

喻让朝置物架抬了抬下巴,生硬道:“放那边。”

乔瑜乖乖应声,把衣服放过去,又走到哥哥旁边,直勾勾地看着他。

“看什么,我有的你没有吗?”喻让容色微冷,“放好了就出去。”

“哥哥,我给你擦背吧。”乔瑜无视越来越潮湿的衣服,走到花洒下。

“不用。”

“为什么不用,后面你洗不到的。”

他说着,从后面轻轻搂住喻让的腰,少女一样柔软的指腹在那段肌肤上滑动。

“哥哥乖,把腰弯下去一点好不好?”

“我今天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

“哥哥……”

喻让关掉花洒龙头,懒得跟他多说,门打开将人搡出去,顺带扣了锁。

乔瑜又叫了他几声,他当做没听见,过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门外传来乔瑜细细小小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失落。

“我就是……太久没见到哥哥了。”

喻让动作停顿片刻,又拧开了龙头,一句话被水声淋刷得含糊:“去换件干衣服。”

“好,好的,哥哥洗快一点。”

喻让洗漱完毕,随便擦干了头发,乔瑜听见响动就进来了,不由分说又把他抱起来。

“你的脚不方便的。”

他把他一路放到了床上,自己也爬了上来。

“哥哥累了吗,睡觉吧。”

他边说边把灯摁灭了,病房里瞬间暗沉沉的,纱帘吹拂,走廊的光照到地面上,像一格一格的白栅栏。

这病床也就一米多宽,两个人躺有点挤得慌。喻让挣开他的手:“那不是还有张床?”

“刚刚把湿衣服放上面,不小心全弄湿了。”

“叫人来换。”

“太晚了,不好麻烦人家吧。”乔瑜将脑袋缩进他怀里,“就一晚,小时候不也一起睡过吗,我想跟哥哥聊会儿天。”

灯熄了,喻让也不愿意再折腾,把他的头推开,往旁边躺了点。

乔瑜环住他的腰,脸凑得很近:“哥哥好香啊。”

“不想睡的话自己出去跑圈。”

乔瑜笑得轻轻的:“我好高兴。”

“……”

“很久没跟哥哥这么亲近了。”

喻让越发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依恋他又憎恶他的病孩子是他弟弟,践踏他心意、破坏他感情、拍下他照片的混账是他弟弟,那个在电话里哑着嗓子央他回去的人是他弟弟。

现在他弟弟又偎在他怀里,娇慵单纯,亲昵的话语,近乎过界的感情。

他不只是看不透解良宵,他太蠢了,看不透任何一个人。

而他的心防却松懈到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趁虚而入。

“还疼吗?”

乔瑜的手在往他指缝里钻,喻让将他拨开,淡淡回了句“不疼”。

“这段时间哥哥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为什么会想去飙车啊。”

“哥哥想我吗。”

他絮絮问着,喻让少有回答,仿佛求知若渴的小孩和敷衍塞责的家长,但是奇怪的,有点温馨。

他们身上有彼此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