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犹如搏击者相互重创,轮胎时不时剐蹭过路肩,隐约可见迸溅的火花。明显掉了层漆的黑色跑车超拔而出,驶向最后一段强迫减速的连续弯道,速度降到了合理范围内的最大值。
但解良宵没有减速。
那辆车窗破裂的银灰色跑车脱缰一般奔上弯道,急转之间快得像鬼影,几乎已经看不清它是在过弯还是根本想要飞过这段路。
众人哗然,主办方快吓去半条命,心急火燎地让急救人员赶紧下去待命。
宋知津都爆了句粗口:“窗户都破了,减速弯道不减速,他找死吗!”
喻让死死扣住栏杆,紧盯着那辆车。果然,冲过终点时跑车出现了轻微跳坡,几乎完全丧失了抓地力,失控地摔向防护栏。紧跟着另一台车也停在了终点。
人群骚动,宋知津唏嘘了一声,转头发现喻让不见了。
银灰跑车毁损严重,车门已经扭曲,解良宵从车窗里爬出来,防滚架和身体保护装置作用下他看起来还行,只是护目镜碎了,眉骨在不停淌血。医务人员围过来给他检测体征和处理伤口。
邵炎摘下头盔,靠在车门边满不在乎地扯了下嘴角:“算你命大。”
他正准备去看台那边,就看见喻让从不远处过来,直直地走向解良宵,眼眶红得可怜。
解良宵也看见了,朝走到面前的喻让翘了下嘴角,呼吸还未完全平复:“不是赢了。”
邵炎心里骂了一声,靠过去刚要开口,只见喻让右手猝然起落,狠狠地扇了解良宵一巴掌。
他顿住脚步,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喻让掴得很重,解良宵脸上霎时浮上红印,额上的纱布松脱开来。他慢慢转过脸,看向喻让,凌乱刘海下目光幽微寒凉。
对视片刻,他唇边才重又凝出一个笑来:“生气,还是担心?”
喻让红着眼看了他很久,恨不能看穿这个人。急促起伏的胸口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密如急雨的窒痛敲打在上面,他笑了笑,睫毛都在打颤。
“既然拿我做赌注,跟他比算什么。”
解良宵眉稍轻轻动了一下,血便流得更凶,滴在他漂亮的眼廓上,显出一丝戾气。
喻让淡淡地收回视线。
邵炎一头雾水,还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喻让突然朝他走过来,接过他头盔,冰凉柔软的手指钻入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