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的土地没有完全干透,坑底叶子都濡着潮气。隐约能见到虫子从泥地里钻出来,又蠕行钻进了石缝。

如果不说话,夜的山很静,连蝉噪都极其遥远。

解良宵嗦完了糖,用树枝戳死了第十一只蚂蚁,身边的人已经不再发抖,却依然没什么动静。

他丢了树枝,手肘触到了喻让小臂,触感仿佛一片雪。

“这季节体温这么低,你是女鬼?”

他转过头,喻让赤着脚,上面沾一点泥,在手电光里透着冷感的青白,伶仃的骨,一扼即死的脆弱。

解良宵握住了他脚踝,满手冰凉。

他看了喻让一眼,把自己的鞋袜脱了,给他穿上。

感受到暖意,喻让动了动,静静地抬起头。

没有表情,眼神也空荡。

这让他的容色失去了煽惑力,解良宵却触摸到内里的仓惶和绝望。他想他碰到了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