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可能会少操点心,病就慢慢好了。”

喻让没说什么了,踏过满阶落花,像踢翻了一盒茜红的颜料。

他想,这是一个正常的、合格的、符合期待的姐姐。她心里爱大于怨,体谅多过嫉恨。

“而且我总是放心不下苏苒……我们一起长大,却总有一天要分开有各自的生活。喻让哥,上次听他们说你也有个弟弟,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到吧。”

不,他体会不到。

他对世间的人和事有太多的怨怼和责怪,不懂涣然冰释,不会言归于好。

喻让成不了苏芒这样的人。

所以总奢求爱他的人只爱他,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把他丢下。

第6章

菱形小荷包封住明黄的符篆,锦缎刺着祥纹,被五彩丝络系起,精巧得宛若天女的衣饰。

“喻让哥,你也求了一个吗?”

“都上来了,就当买个纪念品。”

喻让淡淡答了一句,颈项微垂,端详着伏在手心的平安符,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芒望着他,也许是因为宝相庄严的背景,也许是因为空灵的梵呗与檀息,隔着袅袅的香火,她觉得这个人太温柔了,像一个不该被叫醒的梦。

但很快她注意到不对:“你脖子怎么了。”

走了几千级台阶,喻让疲倦之余,还莫名地有些犯恶心,他一直以为是平时缺乏锻炼的原因;身上也不清楚碰到了什么植物,像有小虫子在爬,带着些刺痛的痒意。顾虑到女孩子在身边,他一直忍着没去碰。

这时听到苏芒的话,他才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袖子,发现肩颈手臂都在泛红,有的地方还起了细密的疹子。

苏芒一看就急了,拉住他衣袖:“过敏了!喻让哥我们快下山吧,我看山顶好像有通往那边比较低的山岭的索道。”

喻让想不起自己碰过什么了,过敏可大可小,他感觉这也不算严重,强打精神笑了下,跟她出了庙宇奔去缆车方向。

在缆车上吹了一遭风下来,低海拔回升的温度让身上的疹子草木知春般活泛起来,他开始焦虑地搓着手腕,小幅度地蹭衣领减轻痒意。他不知道眼皮是不是也肿了,有点看不清路,脚步陷了沼泽一样越来越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