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刮擦出伤痕的耳朵又是痛又是酥麻,像是被火燎了一下。

“要擦药。”喻让说,“你手放开吧,我没事,确实是认识的人,我替他道歉。”

宁潇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喻让的手臂,忙松开了。

“不用你道歉,我也没怎么样。”

他脊梁因个高而微弯,梗着脖子说话的样子显出笨拙的可爱。

他一这么讲,喻让忽然联想到了温明宴的行事作风,面色顿时冷然。

“你后来是不是被找麻烦了?”

“……没有。”少年人隐瞒什么,从闪烁的眼神都看得出来。

喻让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他想了想,问:“被那家酒吧解雇了?”

宁潇默然片刻,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工作本来就做不及。”

这就是承认了。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上大学,上次那个咖啡馆老板说你成绩很好。你很缺钱,是家里有外债?”喻让问。

宁潇少有的在被提到“穷”时生出恼羞成怒的感觉。

他将吉他抱紧了些:“客人叫我去唱歌,我得过去了。”

喻让犹豫了很久,在他快到走廊尽头时,出声叫住了他。

“宁潇,我可以帮你还债,资助你上学……只有一个条件。”

他一面说一面恍惚了一下,这话熟悉得真像是重蹈覆辙。但他再也不会了只是,跟曾经那个人如此相像的一个大男孩,他总归不想他过得太苦。

况且他如今日子混沌,不做点什么能绊住自己的事,就仿佛脚踩在半空,那么飘忽无根没有盼头。

但宁潇误会了,他听过不少富商阔太说过类似的话,没有一句像从喻让口中说出的那么令他难堪。

这是什么意思,富家少爷看他可怜的份上单纯的施舍?

还是说,他要把他养在外面?

他是非常想继续上学,也的确有点喜……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要这么任人践踏。

吉他弦都要被宁潇扣弄出声音,他年轻朝气的面容覆上阴霾,刚要说点什么来维护可悲的自尊,就听喻让说出了他的条件。

“……毕业后十年内连本带利还给我。”

喻让其实不确定自己存款够不够,但他可以问别人借点。

他看到宁潇转过头,脸上表情似惊似惑,还有几分木呆呆的。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我不像你想得那么有钱。”喻让望着他那个样子,眼神波动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十年还不起的话,我可以宽限一点。”

宁潇压了压嘴角:“不用十年。”

他本来想说三年就可以了,但又觉得还了钱可能就没什么理由……

反复权衡之下,他看向喻让:“五年就可以了。”

第20章

还好,宁潇的债在喻让可承担的范围内。

他给喻让打了欠条,去学校办好手续,辞掉了除帝江会所以外的工作夜场虽然不适合,但来钱快,占的时间也不多。

还有一点他不愿意承认的理由,喻让跟他说自己这段时日一直住这里。

喻让觉得他还要上学,在这种场合工作不好,不过那是宁潇自己的决定,他不会多加干涉。

他找了份新媒体方面的工作,是个新成立的小工作室,虽然薪资算不上高,但可以线上交工,除了追热点需要加班外,时间上非常自由。

他本来就花销不大,这样得过且过好像也不错。

只是住在会所迟早要被人找上门,他想在远郊的地方租间房子。

宁潇跟他提过自己的学校就在郊区,他便托宁潇帮他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住处。

宁潇有些愕然:“你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