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跟他目光对上,脸一红低下头去。
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人清减的面容湿红的眼眶,他那么看着他,从歇斯底里到软弱不堪,求他跟他一起回家。
他当时,说了什么。
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一边觉得喻让的吃醋不可理喻,一边觉得那时候说话是有点重了,可是喻让为什么不站在他的角度想一下,这些事堆在一起他能怎么冷静?
喻让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他烦得完全思考不了其他,克制情绪对邱吟说:“你先出去吧。”
邱吟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刚想安慰几句,有员工敲门进来。
“老板,您有份私人快递待签收。”
……
等楚砚看到满满一箱书画用具和衣物生活用品之类,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喻让这是什么意思,他真的要分手?
这些东西,说是他的,其实大多数都是喻让买的。
从平时的衣服领带绘画用品,到各种节日送的香水手表打火机,喻让孜孜不倦地给他添东西,尽管楚砚向来不怎么用。
他阴沉着一张脸翻了翻,里面没有喻让两年前送给他的一张照片。那是喻让出差的时候,偶然拍到的天边异象,当地人说这象征着福祉,喻让就把照片洗出来送给了楚砚。
也没有喻让去年跟他出去旅行时,走过细窄的独木桥,在湖心的情人树下求的半块红木牌。
楚砚牙花都在打颤,喻让非要把自己拉进这段关系里,现在说脱身就脱身,真是好潇洒。
他冷笑,说道:“这些我不要了,麻烦帮我扔了。”
去搬快递的那个员工傻了眼,看到老板阴恻恻的眼神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诺诺点头。
邱吟在旁边默默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楚砚冷着脸,从楼下垃圾桶里把那箱东西拖出来,仔仔细细擦干净,搬到了车上。
19.
时隔一个多礼拜,楚砚又一次站到了公寓门口。
他是有充分理由的。他可以说他要用的文件找不到了,应该是落在了家里。
等见到喻让,他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问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
他已经想过了,他父亲还有一年不到就会出狱,母亲在疗养院精神状态也慢慢好起来。如果喻让的解释他能够接受,两个人也不是不能继续在一起。
喻让不喜欢邱吟在他工作室实习的话,他帮她另外介绍个工作就是了。
楚砚一遍一遍做好心理建设,掏出钥匙去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插不进去。
锁换了。
他盯着那个锁眼,神色怔忪,一时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感知到舒适区的崩塌。
从未有过的焦炙和浮躁令他敲门的动作大了些,不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长卷发很有风情的女子穿着睡衣站在门后,看见他,略显不耐烦的表情化为笑意。
“帅哥,找谁啊。”
楚砚脸色登时难看许多,压抑住想要冲进去找人的冲动,冷冷地问:“喻让呢,叫他出来。”
“谁?”女人想了一会儿,恍然道,“你说这房子的原主人吗?”
楚砚窒了窒:“什么原主人?”
“那个帅哥不会欠你钱吧,他着急出手这房子,我就低价买下来了。”女人说,“他前天就搬走了,我这刚归置好呢。”
还没完全好的感冒,那股病气似乎侵入了四肢百骸,教他全身酸痛,呼吸困难。
他们一起住了三年的房子,看书,画画,做/爱,聊天,喻让就这样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