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点了吗?”宋知津关切地问。

“嗯嗯,我没关系的,对不起啊,总是这幅鬼样子……啊,晚宴时间快到了,我们先去前厅吧。”

乔瑜靠近喻让,似乎想去牵他袖子又有点不敢的样子:“哥,走啦,妈妈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奶油蛤蜊汤。”

喻让退了几步,衣角都不想给他碰到。

乔瑜人前人后两副嘴脸实在让他烦不胜烦。

宋知津忽地眼神有些奇怪,他说:“乔瑜,你哥海鲜过敏,你们家里不知道吗?”

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喻让从来碰也不碰海鲜。

“知道啊,”乔瑜眼睑微垂,还是怯怯的,但笑得很阳光,“哥哥以前贪嘴,有回把我那份蛤蜊汤也喝了,起的疹子好几天也消不下去。所以今天再想喝,也只准尝一点点,知津哥,你要帮我好好监督他。”

宋知津眉梢微动,觉得不对头的紧,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见乔瑜身上还是沾了点灰尘,便道:“你先去换身衣服吧,我陪你哥就好。”

他去拉喻让:“走吧,阿姨刚还在问你怎么还不过去呢。”

喻让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跟着宋知津走了。

乔瑜望着他们的身影,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他用轻快天真的语气,扬声道:“哥,说好给我的礼物,别忘了。”

话音转低,几不可闻。

“谁知道,我还有几个生日呢?”

喻让像是被蛇咬了一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

“你以前送什么?”

“不送啊。”

……

喻让骗了楚砚,他是送过礼物给乔瑜的。

曾经每年,他都会去灵济山上烧香求平安符,在乔瑜的生日那天放到他手上。

尽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在垃圾桶里,看见被剪得稀巴烂的碎片。

他求了整整十六年,如果不是初恋那件事,可能还会再求十六年。

也许那东西真的有用,乔瑜十几岁时已经康健与常人无异,甚至在校运会上拿过名次。

可这几年他不再送平安符后,不知怎么回事,乔瑜的身体状况又不容乐观起来。

乔瑜可以暗地里上他的眼药,可以当着他的面搬弄是非,反正他不痛不痒,怎么样都好。

只是他要死的话滚远些,不要在自己这里出半点差池。

……

“眼睛长着做什么的?”

喻让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了人。

冷声提醒的是他继兄乔慕晚。

乔慕晚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很高,神态懒倦,却是通身贵气。

除了他,这种气质喻让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抱歉。”他往旁边退了退。

男人没看他,淡淡一垂眸,径自从他旁边过去了,华灯之下,面上一派疏离神色,好像万事与他皆不相干。

“别毛毛躁躁的。”乔慕晚叮嘱了喻让一句,便跟了上去。

宋知津靠过来,弹了下喻让的额头:“发什么呆呀,直往人家怀里扑。”

说罢,他瞟了眼那人背影,低声道:“想不到解良辰也会来,估计是看在你哥面子上。”

喻让不认识,却对这姓氏有印象:“谢,还是解?”

后者是真正根基深厚、列鼎重裀的世家。

宋知津好笑地看着他:“和温家不相上下的,还有哪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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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温家,喻让神色变化少许。

他不做声地环视了一圈,满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但并没有那个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