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和薛玄子都没说话。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哪里是癔症，这是执念。”

“那个名为乾云的魂魄自称神仙，来自神界。姜堰对她痴迷到疯狂，是想见她，才炼丹求长生求仙道。”

“本公主不愿相信乾云的话，可……”

她欲言又止。

薛玄子一眼看破她眼底的犹豫，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怕她再受什么他们未知的束缚和伤害，急忙问：“怎么了？”

她环视四周，让沐兰去守好门。

坐在桌前。

低声问：“师父可知姜堰其实不能生育？”

薛玄子回想着，缓缓点头：“我二十多年前试脉时探出他很难有子嗣，那时他表现也没什么，似乎毫不在意……可你确实是他的孩子，后来我便以为当时是自己医术不精。”

姜扶桑摇摇头：“你探的没问题。”

“在占星台上，我有一段时间魂出体内。亲耳听到乾云对姜堰说，她来晟国占据母后身体就是为了攻略姜堰生下晟国继承人，绵延晟国的国祚。当年难产也是她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薛玄子愣住，当时他痛苦于她死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听进去其他声音。

“姜堰确实不能生育，本公主安排人查验过了，所有皇嗣里只有我是他的血脉，其他皇子血脉都不正。”

薛羡云闻言震惊。

她又说：“宫中凡是怀孕生子的妃子，无一例外都在生育后半年内丧生。姜堰知道孩子都不是他的，也清楚自己不能生育，皇子只是他掩盖缺陷的工具。”

“这便证明，乾云所言为真。”

薛玄子半天没缓过神，想起另一件事：“所以你在占星台上坚决要救姜堰，是想他必须留一口气传位给你？”

“有这个想法。”

“但也只是赌一把，毕竟姜堰为人狠毒，很难摸透他的想法。”

姜扶桑没有的选，左右都是刺向自己的刀，捅深捅浅的问题。她想活下去，必须一步三算。

“他根本不在意是否是自己的亲生血脉，平时放着做工具用，只要阻挡他利益就杀之。而且这些年他一直认为是我害他爱人难产而死，所以通过疯狂打压我折磨我而泄愤。”

“无论如何，都比他忽然暴毙后其他皇子直接继位好。”

……

自从占星台招魂后，姜堰都不问朝政不见臣子，一味求仙问药。哪怕边关传来不好消息他也以病不见，只传口谕。

转眼半月已过。

愤怒的百姓不知从何处听了招魂事，认为陛下一病不起不仅是质子下毒，更有公主妖女引得天罚，于是纷纷聚集在皇城外街道中，叫嚣着锄奸凶除邪。

“杀妖女，除邪魔！”

“陛下的病就是妖女过错！焚阳公主不除，陛下病症一日难愈！”

姜扶桑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避无可避。

只能求请见姜堰，得到他的许可才能调动禁卫军。

跪了两个时辰，都不见。

直到薛玄子进去送药出来时，对她说：“我跟陛下说了，同意公主进去。”

她进殿，走近金色屏风。

“父皇，儿臣前来请安。”

“起来吧。”

姜堰枯瘦手指端着药碗，并不看她。

声音显得很沧桑。

她抬起头，却被骇到。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发现他仿佛半月内老了二十岁，两鬓全白了，银白交错发丝散乱着，双目浑浊，脸上脖子上生出许多皱纹。

颓唐萎靡，一蹶不振。

她能看得出这不仅精神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