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意识到真是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头疼地摆摆手,刚要说什么,又想到一件事:“崔听寒呢?他去哪了?”

“今早小舟就停靠在岸边,想来崔公子觉得不好面对公主,先一步离开了。”

姜扶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自己虽然对昨晚醉后具体发生的事很模糊,难辨真假,但醉前还是记得的。

崔听寒看上去严肃,压着眼一副沉暮模样,实则内里毕竟单纯,很好拿捏。一杯暖情散的酒就将他控制得老老实实、任她揉搓。

心里安稳下来,点点头:“嗯。”

一行人走回马车。

沐兰贴心询问:“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饭食已经备好了,您回去先用完膳再审云翠吗?”

“回府再说吧。”

姜扶桑感觉醉酒后那一幕幕太真实了,可现实一切都在向她表明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有些苦恼。

明明时缓解睡眠、令心情舒畅的法子,却增添了更多困扰。

好在也有愉快的事发生……崔狱官很有意思。

到府上时,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却不见苏定山来迎接,她感到有些怪异。

他作为驸马,听到自己回来的消息,利应迎接才是。

“苏定山出去了?”

姜扶桑问府里的掌事官。

掌事说:“回公主,驸马今早回了将军府,听闻老将军的腿疾犯了。”

她想到苏老将军曾经腿上的毒是薛玄子解的,薛羡云必然也知道些,就问了一嘴。

“薛羡云跟去了吗?”

“已经去了。”

姜扶桑没再问,回去更衣用完午膳,让羽林卫扣押云翠和王武王刚兄弟入殿中审问,特令决明回避。

三人进殿后,两个男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在哭天抢地、哀嚎求饶。云翠衣衫褴褛一身伤痕,被摁在跪在一边,冷眼旁观。

王武哭的鼻涕横流:“公主饶命,贱民该讲的都讲了!为了钱做出不该做的事,贱民知错!”

女人坐在正位,睥睨着他们。一身明黄色长袍玉带束腰,衬得仪态万千,盘发髻与脑后,雍容华贵。眉眼浓丽极尽压迫感,冷艳至极,令人望而生畏。

“本公主记得当年给过你兄弟每人黄金一箱,足够你们挥霍一辈子,为什么还要为了钱刺杀本公主?”

声音平淡,没有情绪。

王武提到这个就无法控制情绪,鼻涕还挂在脸上,身体颤抖:“都被西域那群畜牲抢走了,她们团体作案,一面干着赏金猎人的活儿,一面做盗贼!”

“这便是你们恩将仇报的理由?”

“公主,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当年我们救你一命的份上,饶我兄弟不死……”

他们磕得头都流血。

姜扶桑漫不经心地看着殿内的烛火:“你们说刺客团体与江湖中人有关,除此之外不清楚。那江湖中人可是天涯坊的江坊?”

王刚磕磕绊绊:“应…应该吧,我们没见过头目,都是有人牵线给钱,但那个牵线人已经死了…所以不能确定……”

“本公主调查了江坊的背景,似乎跟丞相府没什么关系呢。”她抬起手,羽林卫的剑便抵在王刚脖子上,吓得他梗住,一丝不敢动。

身边的王武更是双腿哆嗦,颤抖着说不出话。

几乎要哭:“公主,我们就是些粗人,真的不清楚他们顶上的是谁……”

此时,沐兰贴在她耳边说:“公主,查清了,被毒箭穿心的确实是江坊,驸马并未撒谎。”

“嗯,”姜扶桑眸光一转,落到王武身上,情绪无波,“刺杀公主按律法当凌迟,本公主宽仁,许你一个痛快的死法,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