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说:“这或许是奴婢见公主最后一面,您就让奴婢目送您离开吧。”
姜扶桑怅然。
云翠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之一,虽然是后来换的,可为人少言做事利索信得过,这一年也有了些感情。听对方这样说,心中难免伤感,叹息一声,也就不强求了。
独自从小门走出,掀开门帘,抬眼便见到了男人,目光停了一下。
“公主,您出来了。”苏定山恭敬行礼。
他身边跟着余三和决明等人。
决明心中着急,见到她后,一张年轻但晒黑的秀气脸上愤愤不平:“公主,那群刁民竟然闹到了城楼下,要求陛下惩罚您,简直太过分了!”
“平头百姓不知道真相,以为是本公主害死了他们的贤相,”她叹息一声,“难免愤怒。”
“公主都不生气吗?”
决明懊恼着,眼神也暗淡了。
是啊,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留在公主府,恐怕闲杂也跟那群无知百姓一起摇旗呐喊、要求杀死公主。
可现在……
监斩那日,他作为贴身侍卫守在公主身边,亲眼看见那惨无人道的暴君下令处死在场所有百姓、将丞相剁成肉泥。他清楚,过去那些关于公主残忍暴虐的传言都是假的,是君王要拿她做挡箭牌。
公主是一个很好的人。
“走吧,护送本公主回去。”
姜扶桑看向远处空荡荡的巷子,现在是白天,可总觉得不安。
“真的不在外避一避?现在外面太乱了。”
苏定山来时见到群民暴怒的聚在公主府前,恐怕公主现在回府会有危险。
府上正受暴民威胁,他赶来药铺子时收到父亲传来的消息,建议冷处理,尽量不要让公主露面,一旦回去很可能激怒那些民众,造成更大的灾祸。
姜扶桑冷静地说:“不回府,去皇宫。”
“好。”
苏定山怔了一下,接着让车仆牵来自己的马车,这车很低调,不会引人注意,更不会让人想到里面坐着的是公主。
在路上时,大道几乎无人,风一吹便处处荒凉。
“公主去皇宫,是有何打算?”
她说:“让父皇出面压住局势。”
“虽然控制住暴民并不难,杀一儆百谁都会,但这些事不能由我来做。”
“一方面我不能继续做实残害丞相的恶名,找来更多愤怒怨恨。另一方面羽林卫听从父皇,我无法大规模调动。若是借你虎豹营之手处理百姓,父皇就会警惕我现在跟你站在一条线上、有了足以威胁他的不该有的力量,这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苏定山听到她的话中也暗含对自己安危的关心,神情一愣,心中有了些暖意。
“臣按公主吩咐。”
可他又担忧:“公主如何能够确定陛下会帮您?这次丞相惨死走漏风声极有可能便是他为了损毁您的名声而传开的。”
“不会,虐杀顾忧之的消息不是他传的。”
“姜堰虽然唯我独尊,自私自利。但他知道爱戴顾忧之的百姓很多,为了坑害我而把消息传开根本没必要。我名声早已经让他毁完了,便是没有理由就杀我,也不会有人觉得我冤屈。”
苏定山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是啊,这些年公主为陛下顶了无数桩罪,已经是百姓皆怨。
不然也不会在听到是她监斩顾忧之后,群民愤怒至到城楼下振臂高呼。
他低声说着:“今日消息只是在京城传开便引来如此抗议,不敢想象来日全国皆知该是怎样的暴动……”
“姜堰抓捕顾忧之都需要找各种理由、使用千般诡计,必然想让顾忧之死地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