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山也赶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隐隐发抖:“公主,您别急,唐老跟随行军那么多年,救下过许多内热的将士,这次也一定可以。”
“怎么能不急?本公主答应了她要救她出来!”
姜扶桑推开他的手,起身穿上外袍,连披风都来不及披,匆匆要去乘车。
她在茶楼听唐老的意思是一旦生出内热就准备好葬,基本无能为力。但……若是大夫多呢,将医术高明的大夫都叫过去,总能救活吧?
急得红了眼。
却被男人拉住:“公主是要去找薛羡云?”
“你怎么知道?”
她诧异。
他早就料到:“臣已经派人去城北请薛大夫到茶楼,公主若想更快些到,可以骑马。”
姜扶桑这才回神,对,骑马快。
自从身体不好后很少出行,出行也是乘马车,基本断了骑马,以至于她急了都下意识想不到可以骑马去。
苏定山为她披上厚披风,已经安排余三牵了匹马在府前。她见了马后问:“怎么是你的马,本公主的青云白驹呢?”
“公主身体虚弱,不宜自己御马,臣送您。”
“本公主的马术很好,用不着你送。”
姜扶桑看了一眼他的高头大马,这是西域的汗血宝马,翻身便上了马。
吓得苏定山脸色微变:“公主,这是西域的烈马,性子刚强,一般人骑不得,大多会被摔下来。臣都花了半日功夫驯它,您还是快下来,换一匹”
话没说落地,对方已经挥动马鞭疾驰而出,御马轻松又飒沓,披风和发丝都被吹起。
“驾!”
声音不带笑意,只有无限狂纵不羁,似乎天地任她畅行:“这世间还没有本公主御不了的马!”
他看着那飒爽背影,怔住。
公主一向如此,张扬、冷艳。
明明身体虚弱,可却连最难驯服的“西域千里雁”都敢骑,毫无顾忌、不见怯懦退缩。
令人忍不住心生悸动。
紧接着,他回神后立刻对余三说:“去牵另一匹。”
心中到底是担心她安危,也纵马追上去。
她骑得很快,他一路上提心吊胆。
再见时她已经翻身下马了,甩了披风的一角,匆匆进入药铺子,两人都没说上一句话。
他知道,若此刻她不是心系顾芸儿安危,必要转身轻笑他一句:
“西域烈马也不过如此,本公主这不是骑的很好么?根本用不着半日。还是你这将军御马之术不够精湛!”
姜扶桑急匆匆登上药铺的上间。
冲进去时,房间内冷极了,四面用水盆放着冰,她被扑面而来的寒意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稳住步子,走到花鸟屏风后,发现薛羡云早已经到达,正和唐老一起给顾芸儿剜去化脓的腐肉。
他手起刀落,血肉中筋脉脂肪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觉得只是看着就感到肉疼。
血水一盆一盆倒在大浴桶中,侍卫不断提水上来,药铺老板也将铺子里的各种药草都送过来。
房间内太冷了,寒冷气息钻进她的骨缝,使她忍不住想打哆嗦。
她走近了,问薛羡云:“她的情况怎么样,内热能降下来吗?”
“不能保证。”
薛羡云迅速地缝合伤口,敷上药草,将扎在顾芸儿胳膊上的镇痛银针一根根取下来,又换了针扎在她腹部止血。
如此寒冷的房间内,他额头却沁出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
“拿冰袋来。”
他说着,药童将冰袋递过来。他将冰展平放在顾芸儿的额头和脖颈处,身体衣料也尽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