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的多疑和残忍，她都见识过。

凡是他要做的事，不论怎样都要达成。

“我知道，要忍，可…公主，我……”

他到了唇边的话又被压下去，变成了一丝苦涩。

要他如何忍得下去？

那日火势熊熊，浓烟滚滚，将士们不顾生命地向里冲，血肉之躯被火烧着，近百人葬身火海。在残忍的君主的眼里就是不值一提的事，甚至将他们冠上有罪之名，连全尸都不给留。

她替他说了他无法说出口的话：

“忍不下去，难道要造反吗？还是想受到更多猜忌、让整个虎豹营都受到连累？”

苏定山惊慌，急忙摇头：“不，臣未曾有过谋逆之心！”

她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有的事情一旦产生想法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哪怕没做什么都会连累身边的人。你一向深思熟虑，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本公主的话。”

姜扶桑一路上脑海里全是苏定山的话，情绪波动过大，头疼的厉害。

希望他不要做出任何不忠于王室的事，否则晟国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乱。

回到府上。

沐浴更衣，准备就寝。从屏风后走出，头发还是湿的。

就见薛羡云端着药进来。

“哥哥？”

第144章 哥哥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薛羡云温柔问：“你难道忘记了，今天要服用新的汤药。”

挽袖，将汤药放置在案几上。

“奥，确实忘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她坐在案几前，轻拍了一下脑袋，面对他时是最轻松的一面，所以会不自觉地做出幼稚的动作。

薛羡云看她这样，俨然是没长大的孩子，不由得笑起来：“你喝完后可以看会儿书。我在这里守着你，半个时辰后再离开。”

他从沐兰手中接过绣着云纹的棉料厚巾，熟稔地站在身后为她擦拭发丝。

姜扶桑欣然接受。

她素日警惕心重，不喜欢别人站在她身后，会感到绷紧。但若是哥哥，就丝毫不会感到不适，反而很放松。

她捏着鼻子尝了一口，苦的直皱眉头。忍不住说：“哥哥，你这药怎么越来越苦了？”

看着她一副无法接受却强忍着喝下去的表情，薛羡云只想笑。

边给她擦拭头发，边问：“添糖会降低药效。你是想喝苦的一个月，还是想喝苦味少一点的两个月？”

“添添添，要加糖的。”

她想都不想，立刻说。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这太苦了，就像是生嚼了苦瓜、龙胆草、黄连、苦参……”

“你啊！”

他听她夸张地说着，忍不住无奈摇头笑。

两人气氛和谐温暖，与寻常人家兄妹没有不同。

他解释：“其实你猜的也没错，这药中加了苦参，可以缓解心脉心律失常的情况。”

姜扶桑脸皱成一团。

“解毒的药比毒药还难吃。”

她用奴仆侍端来的香茶漱了几次口，又含了凝香丸，才去掉了药草的苦味。

“这是告诉你不要再服用毒药。”

对于金桂九丹散，薛羡云每次提起它都会变得严肃。

“我为你配的药，已经在最大程度减少你戒断金桂九丹散而产生的不适，只有了一些苦味罢了。若其他医者来，你现在会更痛苦。”

姜扶桑抬起头看向他，像是泼墨一样黑的眼睛中落满星子：“我知道，哥哥舍不得我难受。”

薛羡云注视她，久久没说话。

无奈地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