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哑，那是鼻腔酸涩涌上泪又要强压导致的。

忍不住垂下眼睛，眼睫沾上泪珠。

“公主，您为什么……要对奴这样好。”

姜扶桑但笑不语。

她看着镜中的人，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场景，神情有了一丝恍惚。

回忆着说：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被苏定山押着进入大殿，虽然跪着，却不卑不亢，给本公主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就像撒在湖面上的月光，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要迎接怎样的命运，干净的可怕。”

“那时本公主便想，你一定是个不肯从命的倔性子，来公主府怕是要受罪了。”

她说着，注视镜面的视线从他的脸渐渐向下，到了喉结。

滚烫目光盯得他身体僵硬。

就听她在耳边轻笑一声，灼热呼吸喷洒：“果不其然，你宁死不从，对本公主破口大骂。”

“骂本公主荒淫毒妇、残暴不仁。”

白濯呼吸乱了。

最初的种种早已经淡去，留在心里的只有她醉酒闯进他房间那夜说的话，还有为他掖毯子的那双温柔的手。

公主面冷心软，口是心非。

他开始被蒙在鼓里，后来慢慢地得知真相，无法克制地爱上这个人。

第141章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到现在，他对她只有汹涌的爱意。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轻而哑：“若重来一次，奴绝对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

他句句发自肺腑，可在姜扶桑耳朵里就是虚与委蛇的谎言。

不过她喜欢听他说这样的假话，心中能感到一丝慰藉。

就好像，他知道了她憋在心底的苦闷、知道那一切都是她为了保护他。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到底会想要抱团取暖。渴望自己的痛苦能够被人知道，同时又战战兢兢地恐惧着被拆穿。

公主摩挲着他的手背，一下一下按着那凸起的青色血管。

“其实你说的没错，所以本公主不曾因你的话而愤怒。”

当时，她连愤怒都是假的。

只为让姜堰放心。

但姜堰这个人只信他自己。在她遇刺后，还是把白濯关进诏狱折磨了。

她问过白濯，那是非人的对待。

姜堰绝对不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他只是疑心病重，担心这个楚疆质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能力，想要据为己有。

那次折磨得太狠，她看着便心疼。

好在姜堰没拷打出什么，从此对白濯放心了，不再盯着他。而是三番五次逼她怀上对方的孩子。

耳畔有鸟叫声。

姜扶桑收回思想，看着窗外的飞鸟，叹了一口气：“其实，如果重来一次，你最该做的是说服你的父王不要让你来到晟国做质子，退以求和。”

他没有说话。

公主，你一定想不到，来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要的从来不是短暂的和平，而是

晟国的国土。

……

六月二日，京城南部松林失火，使陛下大为震怒，他下令严查。

同时，大将军苏定山管制不力，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月；在那片维护治安的虎豹营士兵各受处罚，生者处以仗刑，死者不许安葬。

查明了真相，一切乃是太子所为。太子组织百姓，鼓动他们放火烧林。

六日三日，太子被缉拿。

东宫大乱。

当日下午，太子暴毙在诏狱中。

陛下得知太子是被人下蛊，被蛊毒所控失去心智才做出荒唐之事，痛心疾首。命二皇子与刑狱司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