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陷进她带着伤感的深情缱绻眼波中,像是坠入沼泽。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目光,他们难以自拔地沦陷。
沉溺其中,大脑一片空白。
嘴唇张合,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是…自然是真的,奴…不敢欺瞒公主。”
姜扶桑却认认真真地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许久,缓缓说:“好,本公主信你。”
他不喜欢她,这是最好的答案。
把她当仇人看待,将来有一日报复回来,这很好。
仇人就是仇人,恨就是恨,不能与爱产生关系。
姜扶桑心中那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眼底划过一丝释怀。
他为她放血必然是别有所图,比如怕她死后他离开公主府就连现在这种相对自由都被剥夺……
这些都不重要。
不论怎样,他确确实实救了她。
那七碗血,是从他身体里流出的。
她按住他的手腕,低声说:“放血给本公主做药引,却不让我知道,真是个傻子。”
他微怔,自己明明没有说。
“公主……您,您是如何得知的?”
“薛大夫将一切都告诉了本公主,”她抬起眸子,忍不住说,“其实,你可以拿这件事与本公主谈条件,你想要的本公主都会给你。瞒着不说太笨了。”
白濯摇摇头,他只是想救她,而非利用这件事来谋求什么利益。
没想到薛羡云竟然这么大方,愿意在公主面前替他说好话。
令他吃惊。
“薛大夫说你在吃补气血的药方,你好好服用,若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跟后厨讲。”
白濯被她隔着面纱摸脸,脸有些烫。
这个眼神看得他,心中发热。
“小蛮子,本公主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可有什么想要的?”
“奴,”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无端吞咽一声,压下汹涌的心跳,“奴暂时没有想要的东西,公主,这个机会可以留在以后用吗?”
“留着?可以。”
她笑笑,摸了摸他的鬓角。
“你比初见时高了不少,还有几年加冠?”
“两年。”
她摸着他的眉眼,许久不曾这样近地瞧他,从前觉得极像哥哥,现在却渐渐感到不同了。
浓眉下一双琥珀似的丹凤眼,只是静静望着,便很漂亮。肤色冷白,衬得眼尾颜色略深,却又没有唇那么红。凸起的喉结刚好性感,交叠衣襟下的胸膛覆盖薄肌,肩宽腰窄,颈长背薄。肤若凝脂,举止添香。
她的指尖隔着白水似薄薄的面纱,抵在他的嘴唇,许下承诺:“如果两年后焚阳还在,给你京城最盛的加冠礼。”
在姜扶桑心中,白濯是不同的。
他和自己一样失去自由,被迫折腰。可他又像雪松一样不屈,受尽折磨仍不会被击溃,她喜欢他这样的品质。
笑着说:“这个面纱用餐便要取下来,戴着诸多不便。本公主命人为你打了一副面具,明日便能见着了。”
白濯心下微动。
公主这样温柔,他无法不心动……
等第二日拿到面具时,他大吃一惊。
看着雕花红木盒中的银白色半脸面具,仿佛皎皓月般皎洁,轻薄而奢贵,勾勒的纹路像盛开的花朵,足以见得打造之用心。
白濯拿起面具,眼中闪过惊艳:“公主,这面具做工如此精致,竟是两日内完成的吗?”
晟国的工匠竟然这样厉害!
“不,”姜扶桑让他坐在铜镜前,取下他脸上面纱,从身后为他戴上,系好系带,“从两个月前便找人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