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紧紧攥住拳头。

自己给公主的东西,却在别人手里……

诸多不顺使他胸口燃烧着愤怒。

每日只能以纱掩面,连真容示人都不敢,心理早就变得病态,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风轻云淡。

对于残缺面容的自卑从未离去,只是前段日子在公主耐心的抚慰下暂时隐藏。一旦被忽视被冷落,心中便再次汹涌上阴暗扭曲的情绪。

苏定山问:“公主,面首在殿外,是否传他一同用膳?”

姜扶桑:“不了。”

若是让他在人前摘下面纱,一定会使他恨她。

殿外的人听到这句话,眼底满是怨念与不甘心,迈开沉重的双腿离去。

明明从前陪你用膳的是我,为什么他们来了,你便将我扔在一边?

我在你的眼中……难道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姜扶桑并不知道白濯此刻思绪不平,她只面对着师父和兄长便足够紧张,无心多想其他事情。

薛玄子看着她,她成了一个大人,眉眼张开,气质变得冷漠疏离而生人勿近。

与儿时天真活泼的模样几乎无法重合。

使他感到陌生。

话语斟酌再斟酌才敢说出来:“公主,您近来可安好?”

“一向安好。”

她笑了笑,这四个字是她说过最假的假话。

十多年未见,身份悬殊,同坐一桌用餐气氛难免尴尬。

说什么也觉得不对。

姜扶桑的心像是有一只猫在用爪子挠,有无数的话喷薄欲出。

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都粘住了,出口都是简短的字词,倒真的像个居高临下的冷傲公主。

当薛玄子提及许久未见时,她才流露出两分情绪,笑着却黯然:

“是啊,久别十多载。”

“若非此次师父进京,本公主都要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再遇公主是意料之外的事。”

薛羡云平日算得上温润健谈,此刻却变得谨言慎行。

他知道,有些话能对小桑说,但不能对公主说。

在来之前认为公主还是小桑,到公主府才发现早就不同了。

何况在她过去信中透露出,陛下在府上安插了无数眼线,一言一行都有被人监视的风险。

姜扶桑咀嚼着他的话,意料之外……

看来如果不是父皇召见,怕是她到死都见不上他们一面。

顿时,饭菜失了味道。

用过早膳。

薛玄子和薛羡云动身去京城寻找搭棚诊病之处。姜扶桑不方便同去,便安排决明持剑跟着。

“派个人跟着他们,本公主还放心。”

一旁的苏定山摇头:“天医圣手武艺很高,用不着决明保护。”

几年前,薛玄子到军中为他父亲治疗“五步癫”毒,他一眼看出对方内力不浅。

薛羡云也如此。

父子两人都长年练剑修身养性。

而且他们只是去寻个搭棚的地方,并不远,没必要派府上侍卫保护。

姜扶桑沉了眸色:“本公主的剑都是跟他们学的,难道不知他们的身手如何?”

他们有武艺与她的担心并不冲突。

京城危险,让府上信得过的侍卫去跟着,出什么事她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很难理解吗?

苏定山这个人实在招人厌恶。他就像一铁块板,寡言木讷,不通人情。

不由得讽刺:“苏大将军,你有过常人的情感吗?”

苏定山:“臣不懂公主的意思。”

“天冷时希望所爱之人多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