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在意了,而是太过在意,才会想尽方法劝看开、使自己解脱。

已经有一个姜佑和一个楚疆质子,再多一个民间赤脚医生又能如何?就算一个人也无,公主仍是厌恶他。

于他而言都一样都嫉妒无法取代。

父亲说的没错,公主身边莺莺燕燕可以有无数,而驸马只有一个。

他不能像面首那样以色侍人讨公主喜爱,便应该在其他方面让公主舒心,减少对他的厌恶,一点点选择信任他。

驸马,必须有容人之心。

不然怎配站在公主身边?

只要他手里握着实权,驸马之位便永远只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珍惜当下……”

姜扶桑默念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许久,她脸上露出舒缓的笑容,握住他的手:“苏定山,我原以为你只会执行命令,没想到你还会开解别人。”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半边身体都发僵。

心脏挣扎叫嚣着要将她拉进怀里、揉进骨血,让她知道他是嫉妒的、是愤怒的、是不甘心的……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粗鲁独占她!

可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波澜不兴的规矩模样,丧失五感一般,平静地回答。

第95章 她很害怕

“让公主欢心,是臣的本分。”

姜扶桑听了,松开了握紧的手。

撑着头,眸光浅浅地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苏定山,你适合做臣下。”

少言少语,令行禁止。

可以做臣子,但不能是其他的关系。

少言寡语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孤僻性,想与这种人交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在心思方面,太深沉难猜。

苏定山听出她的意思,心中隐隐发凉。被她松开的手指蜷缩起来,上面还留有她手掌心余温。

他回答说:“臣还是更希望做公主的驸马。”

“驸马……”她抬眼看向车帘外,冷笑了一声,语气幽幽地说,“如若没有被指婚,这个位置本公主会让它空一辈子。”

他又缄默不语了。

赐婚是他已经实现的愿望,但对公主而言是一种剥夺。

他知道公主心中有其他人选,但这是他唯一不能放手的位置。若无一种关系将他们深深绑在一起,他怕此生与她无缘。

马车驶回府。

姜扶桑命掌事官安排师父和兄长住在府上除了她的焚阳殿外最好的明月殿。

叮嘱他:“妥善对对待他们,协助他们随后搬进来。”

掌事官连连点头:“是,定然按府上招待贵宾最高级别的礼节接待他们。”

她说完便将自己锁在书房,消失地无影无踪。

薛玄子安置好一切,提出见她一面。

到了书房,却收到沐兰摇头拒绝:“薛神医舟车劳顿,暂且回房休息吧,公主今日不见人。”

她也拿不准公主是个什么想法,明明那么在乎这二位,人来府上反倒是躲开不见了。

但她没权多说什么,只能遵循命令。

没有人知道姜扶桑现在都心情。

她是在逃避。

逃避师父和兄长,延长与他们面对面叙旧的时间。

虽然苏定山说她应当顺心而为,可她近乡情怯,已经太久没见过师父的兄长了,心中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他们信了流言蜚语而厌恶如今的自己、害怕他们一口一句“公主”生分陌生、更害怕他们其实早就把自己忘了……

这些年那一封封的书信,多是她寄出去,并未有多少是收到的。

即便收到,也只是三言两语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