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愉快,冷眼盯着他:“本公主的话,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白濯逃也似的躲开她的目光,哑声说:“奴如今的面孔,连自己见了都会害怕,怎敢在公主面前失仪?”
她按住他的肩膀,逼他直视自己:
“是真的觉得在本公主面前失仪,还是恨我、不愿意直面我?”
她看见对方怔怔望着自己,漆黑的眼睛湿润,眼圈红了,极可怜。
声音几乎呢喃:“公主,奴怎会恨您……”
衬得那狰狞的伤也显得可怜,染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哀伤意味。
她心想,这个人也太能伪装了,自己完全没办法狠下心对他。
忍不住伸手去摩挲他因情绪波动而绯红的眼角,一滴泪落在指腹。
她心被烫的一颤。
一把扯掉他的面纱,在他表情霎时间慌乱惶恐时,用力掐住他的下颌:“本公主没让你动。”
他几乎要急哭了。
想挣扎,却因对方是自己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而失去力气。
他渴望又恐惧着她的碰触。
像是阴沟的老鼠出没在阳光下会感到惶惶不安。
这幅丑陋的样子,她一定很厌恶。
公主看到他脸上的伤后一定会甩开他,恶狠狠地让他滚,脏了她的双眼……
白濯喉咙堵了棉花似的,鼻腔酸涩,心死如灰地闭上眼睛。
颤抖着,眼泪湿了睫毛。
却没想到下一刻,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像是温柔的羽毛轻轻抚在上面。
他震惊地倏然睁开双眸,却看到她脸上戏谑的笑意。
“是你说的不恨本公主,那便别怪我了”
她说着,复又将他压在柱子上吻下去,这一吻用力,极深,挤压他的唇舌。
“唔…公主……”
他呆呆地竟忘了呼吸,脸色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起来。
感受到一只手探进衣襟,顿时浑身僵硬,喉咙发出闷哼。
热意一路烧到脸。
头脑昏沉的那一刻,熊熊烈火暂时烧退了心底翻涌的自卑和阴暗。
天地间只剩下喘息和心跳声。
他被她拢在斗篷里面亲,眼角绯红,泪珠一直滚。
周围的凉风跟自己无关,一眼望下去的云雾与自己无关,这世间一切都与自己没关系。只有她……
她是真的,她的吻是真的。
白濯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遍遍的心脏,在她的唇下复活了。
直到她微哑的声音在耳畔说:“别哭了。本公主以前不知道,挨打也一声不吭的楚疆王子这么多眼泪?”
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流泪。
原来自己这样敏感。
泪水流过伤口,疼的直皱眉头。
见她盯着自己,他垂下眼睫,伸出手去遮脸上并未好的疤。
心中的阴暗在一瞬间放大无数倍,那被抛弃的恐惧汹涌如洪水扑来。战战兢兢,又扭曲叫嚣着。
“公主,奴的脸…不要看……”
她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手指上缠着的绷带,想起自己看到的血肉模糊烧焦的手指,心揪起来。
她垂眼,轻轻摩挲那浅色的缠带,一字一句:“父皇说是你组织刺客刺杀本公主。”
“不是奴……公主,不是!”
白濯听到她也信了这个质控,如坠冰窟,焦急到脸色发白。
“本公主知道。”她拍了拍他手背。
“你当时那样拼命地护着本公主,本公主便知道你在那一刻并无异心。”
他几乎哽咽:“奴一直没有异心!”
姜扶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