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还来试探她,那就说明即使白濯在他手里,也没有被严刑拷打逼供。最起码没有说出她服毒一事。

苏定山执行她的话,以培养杀手为由查封镜花楼。将一切责任推到镜花楼身上,却又因刺客全死而从轻处理,不牵连个人。

查封告示一出,百姓议论纷纷。

这次沸沸扬扬的事端就落下帷幕。

姜堰听说之后,传他进殿问话。

苏定山面色日常:“臣查到的刺客皆为百姓自发组织于镜花楼,便将此楼查封。”

顿了顿,又跪地请命:“臣追查不力,没能寻到质子,还请陛下责罚。”

“既然苏卿已经查明公主遇刺乃是贱民所为,那便昭告天下,省得人心惶惶。质子还是要找,若他在我大晟境内出事,楚疆会无法接受而撕毁停战书。”

“臣领命。”

苏定山走出勤政殿,已经明白了公主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虽然明白质子极可能是背后操作的凶手,但他却说“不能让对方在晟国出事”,明摆着是想让质子脱罪。

可就因为对方身份,皇帝就能忍得下公主被刺却不追究?

不合理。

背后必然还有更深的原因。

他将这些话对公主说,公主但笑不语。

“父皇他有自己的想法,你怎么可能猜得到。”

她这一身伤本就与白濯无关,这样倒也好。

父皇不问服毒之事,她便不让少年替罪。可若真的怀疑过来,“质子不满公主而下毒和安排刺客杀害”是最好的说辞。

她抚摸着腹部。

语气轻轻:“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下一个孩子还是会来的。”

苏定山身体僵住,明白她这是故意让自己知道这件事都核心,眸色沉下去:“公主,必须怀上他的孩子不可吗?”

她只说四个字,便让他从前所有的嫉妒都化为乌有:

“别无选择。”

他看着她,看到她脸上带着笑低声说:“苏定山,父皇是想收你兵权,又拿你做本公主怀孕的掩饰,一箭双雕。”

“臣知道。”

“你不恼?”

“不恼。”

她水样的眸子盯了他许久,见他自觉地恭顺垂下头,嘴上却并不多言,心中那股厌恶又升起来:“你真是个讨厌的人。”

“臣不讨喜,但臣对公主的心始终如一。”

“本公主倒是看不出你对本公主有什么心。”

已经踩着春的尾巴,身上衣服也单薄了,长时间缠绵病榻,她一直穿的寝衣。

不过,除了苏定山和沐兰外,她见其他人都隔着屏风和纱幔,不会不妥。

苏定山含住她这话,在心中一遍遍地反驳她。可在看着她时,那些话又都咽进肚子里,不曾表现出来。

“本公主近来总是噩梦,日后你夜里来寝殿吧。”

她梦魇的症状一直没好,每次惊醒都疯了似的渴望服用那毒药,又拼命克制……成了瘾。

夜里。

他进公主寝殿,心跳如雷,表面却要维持冷静。

他先前在寝殿的机会都是自己讨来的,要忍受公主与面首纠缠。唯独这次,是公主提出。

他没有忘记父亲说的话,穿了件从未穿过的烟白色织锦长袍,戴了白玉发冠,期待着能得到青睐。

姜扶桑已经睡了。

她在半夜惊醒,感受到自己握着一只宽厚粗粝的手,非常陌生。

睁开眼,朦胧恍惚间看到了熟悉的兄长,温柔对她说:“公主,你又做噩梦了。”

她察觉不对,用力闭眼睁眼,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苏定山。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