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重地跌坐在地上,后背却痛得厉害,无法靠着。

手盖着双眼,掩盖住绝望的目光。

喃喃着:“公主……”

姜扶桑回寝宫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她受不了鼻尖萦绕的那股烈酒味,刺激的胃里翻腾倒海,好想吐。

或许因为不喜欢烈酒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厌恶喝酒的那个人。

沐兰服侍她沐浴,在得知驸马醉酒后吓了一跳,心想:

竟然宿醉!这还是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沉默寡言循规蹈矩的驸马吗?

沐浴更衣后,姜扶桑发现信鸽已经飞回。

霎时间,她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将信筒取下来,隐秘地握在手里。挥手遣退奴仆,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勾出信件。

是一张并不长的字条和拇指大的一个牛皮纸包。

她心剧烈地跳动着。

都要无法呼吸。

打开字条,看到了清润隽秀的字迹:

第63章 知道本公主为何救你吗?

【小桑:父甚好,我亦安健,虽隔山水但同日月,勿念。不知你用药做何,此药甚烈,切记慎重。薛上。】

她将字条贪婪地贴在心口,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寒冬腊月也不感到冷了。

闭着眼睛,心中默念:哥哥……

将纸条收好,放在隐秘的一个纸盒中,藏在书柜最底下的抽屉。

打开那个拇指大的牛皮包,看到了里面褐色的粉末。

垂着眼睛,睫毛掩盖住神情,只有白皙指尖微微发抖。

合上牛皮纸包,用指肚捏扁。从腰间取下那块莹白玉佩,将它从侧面的缝隙掰开,把薄薄的纸包塞进去,随后合上。

一切消无声息,仿佛从未有过那个纸包。

……

自打新春后,府上的下人都察觉得到,公主心情不错。

白濯更是能深切感受到。

她的脸上似乎一直带着笑,以前宽厚不少。除了对待驸马仍无好脸色外,待其他人都有了温和。

“盯着本公主作甚?”

他犹豫着看向对方,对方已经登上马车,似乎一副做什么有兴致的模样:“公主出府做什么?”

“下了两个月的雪终于有了收尾,今日应当有送雪会。才子雅士相聚在东风楼,吟诗作对,你们楚疆没有这种习俗,带你去瞧瞧。”

他点头:“楚疆阴雨较多,越很难见雪。像这样落在地上久久不化的雪更少。”

下了马车,少年为她撑伞。

她偏头看他。

对方眉目浓丽,漆黑的眼睛像是黑色耀石般炯炯有光,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孔好看至极。浅粉色的衣裳很挑人,他穿着却丝毫不显得蠢笨,反而清冷出尘。

只有脖颈处的银制链条的项圈,为这一块冷玉添了几分涩然。

“公主?”他轻轻唤了一声。

姜扶桑回神,笑着向前走去,眼前是飞檐翘角的红色阁楼,吸引无数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的京城有名的“东风楼”。

果然有送雪会。

今天是举办的第二日,随处可见昨日留下来的诗句。

她绕远走去楼上的包厢中,斜倚着靠窗前,品着热茶,看着底下的人作诗。

一楼大堂中,书生文客围坐一圈,仰头看着用绳线悬在空中的巨大题板,题板上写着一个“雪”字。

凡是按东风楼要求的主题写出的诗,不论好诗烂诗,都能留在题板上三十日。这是在二十多年前,晟帝给东风楼许的特权,一直未变。

他们摩挲着下巴,凝神思索着。

不知是谁手滑,打碎了瓷杯:“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