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于色那套,偏偏碰到方舟的事情,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己的底线。

景臻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闪躲,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推脱二字。他对自己的残忍,就在于时刻逼着自己清晰直白地剖析自己的行为。他是凡人,他会做错事,但他从来不避讳承认自己的失败,“是我的错,没有控制好情绪就动手了。”

景至扫了一眼,他从来不需要去确认景臻认错时的诚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弟弟对自己的苛责。

顺手将藤条还到他手里,又做回沙发上,此刻的语气又无比悠闲起来,“我如果不来,你准备怎么收场?”

“我当然是不会送方舟走的!”情绪归情绪,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但是,他也需要为他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景至想到了他的运筹帷幄,却不免为方舟不平。他知道,在教育的过程当中,有时确实需要利用对方的敏感,将训诫的成果最大化,这时候家法便成了辅助工具,这正是景臻的策略。但是,方舟真的太敏感了,你轻轻拨动了和弦,他那里却接受到了震耳欲聋天旋地转的颤动。

“那你还待我这儿干嘛?”景至质问,“再不上药是想要废了他?”

景臻紧紧地握着藤条,扫了一眼三道露在袖子外的伤痕,边走边腹诽难道不是您叫我过来的吗?

第115章

景臻一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外伤药膏特有的青草味,待走到床边,方舟便立马转过头来,带着防御意味地道,“我上过药了。”

景臻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掀开他身上薄薄的一层毯子。

他想过这次是打重了,却还是在看到伤的那一霎那狠狠地心痛了一把,臀上几乎就看不出原有的肤色,纵横交错的是肿的两指高的戒尺檩子,红色算是最浅的颜色了,大多数地方都结了深紫色的硬块,再加上方舟印象派的上药作风,就显得更加狰狞了。

景臻二话不说回房取了自己的药箱,又拿湿巾纸轻轻擦去那东一坨西一块的药膏,才开始重新上药。

近十分钟的沉默让方舟有些丧气,虽然身后传来的疼痛很容易让他就这么分心,却还是在听见景臻开口那一瞬间惊得心脏漏拍。

“我道歉。”景臻不紧不慢的,掺着暖气的温度,和深夜的湿度,稳稳传入方舟耳蜗,“不管怎么样,盛怒时候动家法,对你不公平。”

方舟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竟然开始害怕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是不是正是暴风雨的前奏。

景臻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正了正声音,仿佛刚才那温柔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口不择言,拒不认错,挑衅家法。”

方舟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垮了下来。他预想的最坏结果,并没有发生哥哥并没有真的要赶他走。

景臻认真起来,“方舟,我再问最后一遍,也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还去吗?”

方舟整个身子一紧,哥哥叫他名字时的咬字和吐音,让他感到陌生起来。似是紧张,却回答得很快,声音还是那么坚定,却少了几分几天前面对方莞尔时的理直气壮了,“不,我不去。”

景臻手上的动作很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的背脊渗出一丝丝汗珠来,他瞬间惊觉,在没有听到方舟回答之前,他其实自己并不肯定,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景臻静静等了十几秒,手上的动作先是慢了下来,而后彻底停了下来,声音冷得像是要将方舟推入冰窖,“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说出口的话,是不可能再收回来的。”

方舟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似得猛地一抖,却被景臻有力的手掌按着背脊,“你可能觉得现在没有造成什么直接的后果。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