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者你二哥,自己选。”景至斜着坐在床边,瞥了瞥方舟屁股上五彩斑斓的伤,有的淤紫的地方都有小血点渗出来,心里一边骂着景臻,若是脱了裤子,绝对不会打成这样。有些肿块都有两三厘米那么高,臀峰处的一个血泡,几乎吹弹可破。他突然觉得自己小看方舟了,顶着这样的伤,还能这么大闹一场,真是堪比景臻十六岁时候的叛逆。
方舟撑起身子回看景至,一脸勉强和央求,“哥,我自己真的可以。”
景至拧干一边浸在冰水里的毛巾,替他轻轻敷上,轻巧地道,“那就是不要我咯,我叫你二哥来。”
“别”方舟的身子猛地一扭,毛巾就掉了下来。
“闹什么呢!”景至带着惩罚意味地在一处并不很严重的肿块上一摁,方舟整个上半身直直地挺了起来,喉咙口忍不住发出呻吟。
景至复将毛巾盖上,淡淡地问,“这是又准备和你二哥怄上了?”
方舟将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的,“是我不好。”
景至揉了揉小孩带着水汽的头发,“当然是你不好!你二哥最厌恶别人的欺骗了,更何况还是他像心肝一样疼着的亲弟弟。你以为你这点小动作真能瞒得了你二哥两个礼拜?要不是他在我这立下军令状说你能处理好的,我能容许你一个人在外自作聪明那么久,如今东窗事发了,你倒好,学会撩起袖子破罐破摔了。”
方舟抿了抿嘴唇,心里好不是滋味,像是被千万匹马奔跑着踩过去一样。景至很少那么直白得骂人,方舟知道这次是自己糊涂得厉害了,往常都一点就通的孩子被如此彻底地教训,也能成为愧疚的点,翻过头道,“二哥说,我就是个小孩子,您也这么觉得吗?”
待景至再回到书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意料之中的看到景臻捧着藤条跪在书房正中,听到开门的声音也纹丝不动,就连呼吸的起伏都很难被察觉。
“起来吧,别装了。”景至走过去用脚背踢了踢他身后。
然而等了好几秒景臻依旧是纹丝不动,原本是向沙发走去的景至又折回来,见他像座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嗖的拿起了景臻托着的藤条,干净利落地挥在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小臂上。
景臻穿着中袖的家居服,这不轻的一鞭子落在白暂的肌肤上,顿时肿起一条一指宽的深红色檩子。景臻的身姿和双臂没有偏离分毫,摊开的手指也没有弯曲一分,甚至连眼神都不敢落在那一道微微开始泛紫的伤痕上。似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那钻心的疼。
景至再次抬起藤条,却不像是要落下,更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景臻知道,若是再不起来,景至能让他起不来。于是垂下了手臂,缓缓直立起来。
景至上下审视着他,不像是问句,更多的是在陈述事实,“我在方舟面前打你,委屈了?”
“臻儿不敢。”
景至轻笑,“那就是委屈了。”
景臻顿了顿,像是壮了胆,“您说过不干涉我管教方舟的。”
景至笑而不语,却让人由心的恐慌起来,他用藤条尖端点了点景臻的手背。景臻心一紧,悄悄咽了口口水,又深吸一口气,才将两手向上平举起来。
还没待他举稳,景至嗖嗖两下藤条就落在了与方才的伤痕平行的位置,一样的力度,一样的肿痕,就连颜色也相似的可怕。
他注视着景臻鬓角的一滴汗珠,“你知道规矩。这跟你该得的,还差很多。”
景臻的身子狠狠颤了一下。所谓规矩,在他成为一名训诫者的第一天,景至给他制定了,那是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绝对不能带着情绪拿起家法。正是因为景至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脾气上来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好在景臻这几年早已学会了喜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