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无理取闹?你的骄傲,已经蒙蔽了你发现善意的能力,你所表现出的抗拒,显然已经对伯母造成了伤害。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像市井混混一样顶嘴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对长辈出言无状倨傲无礼?你甚至都没有想过,她是为了谁放下美国的小家飞来十几年没有踏入的国土,把你接走对她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吗,她却竭力争取着,拿着那一纸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书信一次两次丝毫不让步地争取,为了什么?”

方舟死死盯住景臻的双眸,好让自己没有一丝退却的意味,可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景臻苏凉的声音“我的弟弟”

景臻从来没有这么呵斥过方舟,他紧紧皱起眉头好让即将要冲入眼睑的液体倒流回去,用力咬了咬牙关才从两瓣嘴唇间开出一条缝,“哥是觉得我给你丢脸了吗?

景臻的手一颤,放开了方舟的下颚,他仿佛看见了小孩眼底那掩盖在所有坚强掘强背后的委屈难过,他多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揉了揉,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景臻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不单单是表面上的礼貌问题,是你的态度背后隐藏的对人事物的解析,还不够深刻。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规矩礼仪,你都面面俱到了,但这些都仅仅局限于礼仪层面,这是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应该做到的。可是方舟,用你的良心去感受,方伯母是你母亲那边唯一和你尚存血缘之亲的长辈,不觉得有点吝啬了吗?

方舟用鼻音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单音,英俊的脸上挂上了略带邪气的笑,“是我吝啬了。您比我大方,是不是慷慨到愿意把弟弟送出去?”

第112章

方舟用鼻音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单音,英俊的脸上挂上了略带邪气的笑,“是我吝啬了。您比我大方,是不是慷慨到愿意把弟弟送出去?”

他转过脸来用刀一般锋利的眼神射向跟前的景臻。

他是委屈的,可是那委屈又是狗皮倒灶,拿不上台面的。他也是害怕的,只是他下意识地掩藏起自己的恐惧,好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强大一些。

然而最最多的情绪,是难过,是无助,是失落,就好像自己拼劲全力遍体鳞伤地穿过荆棘后,却被质问为什么没有走得更加优雅。

这应该是第一次,他没有办法苟同景臻的训诫理念。

于他而言,方莞尔的出现正在一点一点侵蚀他好不容易和景家建立起来的纽带。他向来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却绝非一个没脾气的圆润少年,没有办法做到以笑颜面对别人的伤害。

这也是第一次,景臻一而再地带着怒气挥下手中的戒尺。

“嗖¥啪!嗖¥啪!嗖¥!”

戒尺夹着春日夜里带着湿度的空气,一下一下稳稳落在方舟的臀上,从腰间道臀腿处几乎没有一寸漏网,景臻不再训斥不再责骂,沉静的祠堂里,他单手扣住方舟的双腕,就只剩下戒尺挥舞的黑影。

方舟嘴里泛着一阵一阵血腥味,靠着指甲掐入掌心的刺痛维持着自己已经难以入眼的站姿,十个脚趾需要紧紧绷住死扣着地面才能不动分毫,仿佛诉说着他一如既往的一身傲骨。

大概打了三十多下,景臻终于停下了。

他想过,要是方舟今天不服软,就打到他服软。

然而,他小看了方舟的忍耐力,也高估了自己的狠心。

景臻往后退了两步,用了十分的力紧紧握着手中的戒尺,露出的指节个个发白。

此刻的他,不再是众人敬仰的教育界神话,也不再是从容果敢的集团总经理,只是一个没教好弟弟的兄长。他的眉宇之间,是二十几年不曾有过的疲惫,身兼数职,少年老成,什么样的大风大雨,都没有比此刻更加疲惫了。

“方舟。”景臻的声音衬着黯淡的灯光,语气里的失望却是显而易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