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
景臻看他摆好姿势,竟没有丝毫息怒的趋势,而是又扬起戒尺敲在方舟身后,分明是知道自己这几下的手劲,只打了一下便停了,声音却是比方才更加严厉,“要我说几遍!裤子!”
方舟只感觉从脖子根到额头迅速弥漫上来的潮红,撑着桌面的手又紧了紧,胸口是通扑通地跳,手上却依旧没有动作。
景臻似是看出了小孩的别扭,眉头一皱,手起鞭落又是狠狠三下贴着刚才的伤痕,那薄薄的家居裤像是也被打出了褶子。
可能是最近和哥哥玩闹得太热火,几乎都快忘了景臻也是那个手持戒尺的训诫者,还不太适应那么迅速的角色转变。
“哥,”方舟扭过头看着景臻,带着一丝丝犹豫,“您还没有说,为什么打我?”
景臻显然是愣了愣,随后便将目光垂落在地板上,一声轻笑,从鼻子后面发出来的。
这嘴角一弯,方舟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哥惹火了。
景臻手上的戒尺紧了紧,用混合了危险以及笑意的眼神盯着方舟,直到小孩的眸子里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慌,才静静地道,“看来真的是我太惯你了。”
语气里甚至真的有一些自责和无奈,还有方舟不愿承认的失望。
意想之中的疼痛和暴怒的敲打并没有到来,景臻淡淡地将目光移开,顺手将戒尺扔在了书桌上。
戒尺碰撞红木桌面的声音,像是带着冲击波般敲打着方舟的小心脏。他用惊恐的眼神转向哥哥,目光里俨然只剩一个背影。
方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挡在景臻面前,却也不晓得要说什么,只是慌乱地叫了声哥。
景臻等了几秒,四目相对的时候,一边是火,一边是冰。
“让开。”
景臻的声音倒是算不上冷,也算不上强势,还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搀着几分无奈。可越是这样,方舟越是明白,哥哥真的生气了。
平时再怎么勾肩搭背肆意玩笑,景臻一旦动了气,他是断然不敢再挑战权威的了,只好往一边退了一步,垂着头也不敢去看那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