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是摆设吗?这什么天气你膝盖不准备要了?!”
方舟心里是知道哥哥心疼自己的,可是景臻的表达方式他有时候是真的让人望而却步。
他景臻可以用绝对温柔对待全世界,服务员不小心把汤洒在他身上,有人刻意在他面前插队,甚至是秘书搞错了航班时间耽误了会议,景臻都能以微笑相待。
唯有对身边的人,好像是抽走了所有温柔。
小孩的眸子,瞬间就湿润了,不是委屈,不是害怕哥哥的责难,只是觉得,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第86章
景臻低头去看没出声的方舟,想再说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转身就走出门了。
方舟看着哥哥的背影,含着的眼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他连忙伸手擦掉,在妈妈面前,从来没有流过泪的。
等了大概三分钟,景臻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热敷贴,瞥了一眼一脸惊恐的方舟,蹲在他身旁,近乎粗暴得将他的家居裤卷起,却是小心翼翼地将热敷贴贴在微红的膝盖上。
不出一会,方舟就感到两个膝盖处的血液又重新流动起来,随着草药的味道传入鼻腔,下肢的酸痛也渐渐消失。
方舟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黑着脸的哥哥,他心里怕得很。
也是过了很久以后,那时方舟早已习惯哥哥翻脸如翻书的性格,他才明白,关心则乱的道理。
服务员不小心把汤洒在他身上,景臻不会担心那个服务员是不是会就此被解聘。
有人在他面前插队,他总是以吃亏是福的理念暗暗为他人的素质而可惜。
秘书失职,总不过按规章制度处分,会议延迟,也最多不过是数字上的损失。
可是,对方舟,作为哥哥的他,就做不到如此客观了。
方舟的一举一动,都跟他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以至于自己从前被罚跪在鹅卵石上直至膝关节滑膜炎肿得跟柚子那么大都没关系,方舟跪在带地暖的地板上半个小时,都不能接受。
那是血浓于水的牵绊,深入骨髓的却又难以言说的在乎。
“方舟,你是不是觉得,我每次罚你,都是要废了你?”
方舟不说话,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哥哥每次都一语戳到痛处,好在景臻也没有要他回答,自顾自道,“打你,罚站罚跪,都是一种手段而已,目的都是一样的,希望你完善自己,而不是要把你弄残了。”
说着说着,语气越说越重。景臻看着垂着头的小孩,很少有方舟坐着他站着说话的时候,心里肿肿叹了一口气,一掌拍在他后脑勺,方舟习惯性地抬头,刚对上哥哥的眸子,就像是触电般地一股暖流袭来,“不要再给自己找罪受,方阿姨会心疼,哥也会。”
就好像是已经被打入冷宫,随即又递来火炉,若是常人,可能是会赖在火炉边不走以供身体能量所需,但是方舟不吃这一套。
不顾无力的膝盖和下肢,蹭得从凳子上站起来直视着景臻,“这算什么?每次都罚过之后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多少下,说吧。”
景臻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哪句话又戳到这个小少爷的神经了,看着剑拔弩张的小孩,心里的小火苗又被点着,“看看你在哪里,最好摆正自己的态度。”
方舟挑衅似得勾了勾嘴角,“还要有什么态度。您说个数,我认罚就是了。”
“你这是认罚该有的姿态吗!”景臻还是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好得不想他了。
“还要我有什么姿态?你让我来罚跪的,我跪了你又不满意?!”
景臻指着角落里的跪垫,“那垫子是摆设吗?你有没有分寸,这什么天气你跪在水泥地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