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级手术的顺序，你都挨完了？”

“嗖啪！”

俊朗的五官皱了皱，景朝稍一犹豫，膝窝上就又挨了重重一记。

片刻的停歇让景朝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挨了二十下还是三十下，弯腰驼背的羞惭让他不敢再花时间思量，薄唇轻抿：“一，脑内血肿清除术。”

季杭握着听筒的手指一紧，盯着少年如同水里捞出来的脑袋定定看了半晌，终是开口道：“脊髓髓内肿瘤切除术。”

宛若溺水的人忽地吸入新鲜空气，景朝忍不住抬眸去探寻老师的目光，可脖子才一扬起，膝窝处的钝痛就又接踵而来，“嗖啪！”

“三十三，脊髓空洞症蛛网膜下腔分流术。”

“啪！”

“三十四，狭颅症颅缝再造术。”

“啪！”

“三十五，脑膜脑膨出修补术。”

虽然暗暗告诫自己，这一次一定要让人长足了记性，可季杭看着少年脊背拉直手臂发抖，却还一丝不苟地报数领责，本就不够狠绝的心又默默疼了起来。

“啪！”

听诊器的力道轻了三分，弯着脊背的少年却还是疼得一颤，臀腿抖动两下，又咬牙站好，“三十六，梗阻性脑积水脑室心房，心房分流术”

“啪！”

“三十七，梗阻性脑积水脑室矢状窦分流术。”

少年的手指将凳子边沿攥得咯吱响，膝窝的皮肤渐渐由粉红变为深红，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皮流血。

“啪！”

“三十八，脑蛛网膜囊肿切除术”

听着少年气息不畅的发音，季杭最是了解这个姿势扛打的难处，依旧是七分力道的一鞭接一鞭，只是落鞭的间隙不易察觉地变短了。

“啪！啪！啪！”

疼痛暂时掩去了少年的自尊心，深入骨髓的痛感让景朝不得不用全部的力气抵抗自己弯腿躲避的本能，报数几乎是机械性的，每一次开口都好像是回到了初入科室的那些日子。

“啪！”

“四十五，立体定向脑内血肿清除术。”

“季老师，景朝背好了，请您检查。”

那是老师第一次给他布置任务，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张手术分级表，是老师从师兄的笔记本里抽出来递给他的。

“啪！”

“四十六，立体定向脑内病变活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