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臻无奈,摸了摸他的头,“才打几下啊,不用上药的,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说着,又挣开方舟的手,他可不想两个伤员靠在一起像拍抗战神剧似得,装作若无其事往前走去,其实背后是火烧火燎的一片。
顺手理起了文件,头都不抬地吩咐,“别让我说第三遍,回去趴着!”
方舟知道要哥哥脱了裤子给自己上药,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要是真的就这样回房趴着了,那他就不是方舟了。
拖着身后的伤,带着怒气,气冲冲地往景至书房走去,敲门声都是充满了不满。
“进。”
书桌后的景至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头上窜着小火苗,胸前挂着快牌子上面写着“愤怒”,嘴唇嘟起都可挂上个油瓶的小孩。
那么可爱的样子,看得景至都忍不住咧开嘴,“这是给你二哥打抱不平来的?”
方舟知道,这第一回合,他就输了。
自己全部写在脸上的怒意,竟被大哥四两拨千斤地忽视了,而且对他的来意更是了如指掌。
方舟吐了一口气,用自以为充满着正义感的声音道,“大哥,您为什么要罚二哥?”
景至依然是一脸笑意,“因为你二哥自己来请罚呀。”
“他来请罚您就要罚他吗?”方舟自己说完也是一阵脸红。
景至的口气充满着理所当然,“他都请罚了,我不罚,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方舟被一句话塞住了,听着竟然也像是有道理的样子,不过聪明的小孩立即醒悟过来,大哥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于是道,“大哥,是因为我吗?”
景至往后靠了靠,钢笔还是握在手里,用食指和拇指将笔帽扣起,“你觉得呢?”
方舟这才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即使知道已经化主动为被动了,还是只能道,“我觉得,是的。”说到这里咬了咬嘴唇,“大哥,我知道错了,二哥教训过我了,也给我讲道理了。”
景至深深点了点头,“那很好。”
“所以,大哥如果是想让我内疚,那就没有必要了。二哥是很好,他为了我挨打,我会难过。但是,我会努力不让自己犯错,并不是因为我出自保护二哥的心,而是我真的想让他知道,我在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方舟说着说着,自己都脸红了。
景至静静地看着方舟,直到他确定方舟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才开口,语气里已是明显的愠意,“你果然是太骄傲了。”
方舟抿着嘴,没说话。
“你二哥受家法,跟你没关系。”景至向前靠了靠,手肘撑在桌子上,“不过,他要是敢这么跟我说话,估计一个礼拜都没法见人了。”
方舟本就垂着的头,更低了,声音小小的,“大哥,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景至心道,还是个孩子。
于是也只是摆了摆手,道,“我也没有要罚你的意思。”
方舟向前走了一小步,“大哥,对不起。”
景至严肃起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方舟,你所认为的,性格中最有优势的敏感细腻,希望你能用对地方。”
方舟有些似懂非懂地看着景至。
景至笑,“好了。要是真的心疼你二哥,就别去打扰他了,说不定他今晚还能睡会。”
第42章
于是,第二天晨练,当景至看到两个伤员步调不一地跑步时,他突然觉得,头很大。
景臻昨晚自己草草上完药便开始埋头工作,带着这前后四十下藤条,就是再优良的真皮座椅,也只能是徒增的刑具罢了。只好站着看案子批文件。可直到浑身肌肉的酸痛盖过了屁股上的伤,扭了手腕损了脖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