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弟,平时小错连篇的时候,尚能跟自己犟着头皮,真正受了什么委屈,却是一句也不肯说出口。他也太知道,弟弟绝不是会逃避责罚没有担当的人。自己今天的话重了,也是实在看不惯他再纠结于这些所谓的责任,实则局限了自己的胸襟。

他没有留给景臻暗自伤神的空闲,又道,“教育虽然是件极其讲究细节的事,但却不能拘泥于细节。顺其自然,是至高的法则。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测,你今天持着戒尺跟在他身后不时敲打一顿的结果是什么。若是因为眼前的磕磕绊绊,就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那就太狭隘了。”

景臻抿着嘴,细细思考着哥哥话里的意思,他好像有那么点懂,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只是静静地站着。

景至看他真的定下心来想,倒也不急,只是负手注视着他。

景臻抬眼,眸子里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委屈,道,“哥,我会再认真反省的。三十下,请您责罚。”

景至很欣慰弟弟的坦诚,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并不是一时间就能想通的道理,于是扬起藤条,做了个转身的手势。

再次撑到墙上,景臻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缩紧了。

他的的确确是甘心受罚的,可是,哥哥的藤条,他还是怕的。

景至看他以最不容易受伤的姿势撑稳,手起鞭落,不像刚刚夹着怒气的力度,可是依然稳稳地敲在了那五道翻着深红的伤痕上,分毫不偏。

景臻咬了咬牙,不由害怕起来,却不敢求饶,只能努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

景至稍作停顿,又扬起了藤条。

“嗖,啪!”当这一轮第一下依旧落在腰下那道旧伤上的时候,景臻心底掠过一丝绝望果然,二十下藤条,五道鞭痕。

他只觉得眼前的墙面好像是要朝他倒下来,只能拼命死撑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景至也不急,打完就负手站着,等他呼吸声渐渐平定下来,才道,“五十万,十下,不亏吧?”

景臻猛地回头,对上哥哥戏谑的眸子。

那天回来的路上,还真是被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拍到了,只是幸好发现得早还没有定稿,景臻就让底下的人去将这照片买了下来。那人开口五十万,景臻毫不犹豫就应了。不过,本来就不是刻意瞒着哥哥的,只不过觉得,既然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算是问题了,也就没有说。

如今哥哥问起来,倒还是不觉得哥哥会因为这事罚自己,只是道,“哥,臻儿知错了。”

景至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笃定,“还有二十。数着吧。”

“嗖¥啪!”未待景臻回答,景至一下抽下去,这次终于没有再往旧伤上面招呼,却是斜着贯穿了五道青紫的伤痕。

景臻有些猝不及防,“呃,一。”

景至抬手,往斜上方移了一寸,与刚刚那条平行,又是一下狠狠地落下。

景臻深深锁着眉毛,努力将双腿绷直,却再也控制不住颤抖,“二。”

景至以稳健的速率和强劲的力度,一下一下席卷着景臻的臀部。

斜对角,横着,另一边对角,他落鞭充满着技巧,几十下都能不破皮,却可以让景臻足足一个星期,坐凳子前都要深呼吸。

景臻撑着墙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后背是起伏不定的上上下下,因为是俯着身子的,能亲眼看见汗珠从发尖、鬓角、睫毛上滑落,震地有声地落在他身下的地板上。

可是,他依然不允许自己的姿势变形,不允许自己叫出声,更不允许自己对家法有着任何不恭敬的态度。

从来,景臻对自己,总是要严得多。

“十八!”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又像是憋着一股气在肚子里。

他抠着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