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还是红枣粥?”
“小米。”
“芙蓉蛋卷?”
“哦”
景至回过头去看乖乖托着餐盘的景朝,无辜的小眼神怯生生看过来,时不时有认识的叔叔伯伯同他打招呼,小孩儿便端着盘子微微鞠躬问好。景至有些好笑,手里这份以胡萝卜为辅料的蛋卷稳稳放到了自己盘中,给儿子拿了份溏心荷包蛋,又淋了上几滴酱油。
换回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了?”
儿子的几分异样,又怎能逃过男人的眼睛,等到景朝捂着加热完的牛奶回到餐桌边,景至便一点不留情地戳穿,“布丁也不拿了?”
景朝挪着小屁股坐正在父亲对面,食堂的餐桌椅是公司统一配置,小孩挺直了背脊也只堪堪露出一截肩膀,犹豫片刻还是自觉得十分勇敢地抬头,两簇小眉毛纠结的拧起,“爸,小朝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景至看着儿子一本正经却仍旧看得出怯意的眼神,认认真真放下筷子,“说吧。”
“早上的事情”小孩儿的脸蛋微微晕开粉红,“要打吗?”
其实早早识破了景朝的担心,可听着那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的疑难,还是忍不住想笑,“听你的吧。”
“哦。”
依然是错开景至一个身子地举步跟着,依然是微含着的下巴和不符年龄的稳健眼神,同人打招呼的样子,举手投足都依然蕴含着良好的家学和不凡的气质。
那些微妙的不同,也不过只有至亲之人能够一眼识破。
“嗒嗒。”
景至凑在儿子的书桌边,屈起指节敲在那小小手掌下压着的读书笔记上,“你脑子在哪里?”
景朝抿了下唇,将背挺得更直了些,深呼吸没有说话。
父子俩的日常甚是平凡,景朝隔天去学校,剩下的时候便大多数都跟着父亲穿梭在公司和各种交际场合中。有些会议坐在景至身后试着做些笔记,太过繁杂的议题,景至自会让他回办公室来做自己的功课。
“爸”
又写了十多分钟,期间秘书来汇报行程,坐在他身侧沙发上的父亲起身去办公桌后查了封邮件,便又回到了原位上。
像是早有预料,景至合起手中的报纸,“过来吧。”
男孩起身,却没有立刻来到父亲身边。小跑去锁了门,又从自己小书架最上层,踮起脚取下了一个长条形檀木盒,放到书桌上打开,稳稳将那臂长的戒尺捧出,再端端正正站到景至身边。
景至自然地接过戒尺,加了点力道摁下儿子托举在胸前的双手,淡淡地扫过那掩不住紧张的眼眸,“为什么要打你?”
这是一句景朝已经不太陌生的问话。
“因为,”可是,爸爸刚刚说了,听自己的,“小朝觉得,爸好像,想打我”
景至有几分好笑,可看着儿子畏怯却不存侥幸的眼神,突然觉得,不打,都辜负了孩子的懂事。
戒尺轻点在腰际,景朝便自觉将裤子褪到大腿根,俯身趴到了父亲的膝头,稍稍挪了挪屁股,调整到舒适的位置。
冰凉的触感立刻传来,顺着背脊传直脑门。
“啪!”
没有任何预警,火辣辣的疼痛炸开在臀峰。
“打你,是因为,”景至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一点怒意,“不论什么原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都是不应该的。”
劲风呼啸,“啪!”
这声响炸开在景朝光溜溜的小屁股上,男孩的身躯,像是受到惊吓的猫咪似的狠狠一缩。原本白皙的臀面上,赫然印画了两道上下接壤的红痕。
父亲看上去明明这样平静,可这打到身后的板子,却是丝毫不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