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醇厚的吸引力,每每上完课,小孩儿总有些恋恋不舍。
中级道不是第一次走,景朝的身体状态也不算差实则恰恰相反,昨晚轮到父亲给他讲睡前故事,策划案刚刚说到可行性分析,他靠在景至身上的脑袋就已经摇摇欲坠撑不住了,被抱起放到床上的时候迷糊撇了眼挂钟,算起来是实实在在睡了有八小时。
除了“人和”,更有湛蓝的天空极高的能见度,空旷的场地新鲜维护的雪道天时地利下的坡度走了一半,速度便比平时快了许多。
“手打开,慢一点。”景至在小孩略微晃动的身影后头吼了一嗓子,温热的鼻息散播到极速流动的空气中,马上就染了几分冰冷肃穆,“平衡呢?”
视线朝着转向的地方投射过去,肩膀向着单侧微微沉降,滑板侧刃带出的雪花唰唰翻滚而起,景朝尽可能得往后转移重心,可是
转弯速度还是过快了。
身体难以避免得向斜前方偏移,两腿用力不均,错过了脚踝应该发力的时机,景朝整个人几乎就是被惯性甩了出去,心脏也像是随之被提到了嗓子眼。
“向后坐!”
回音还缭绕在耳边,景朝的身体已经在空中转了半个向,失重的感觉让尚还年轻的孩子毛骨凛然,本能地张开手要去撑地,余光里便闯入父亲摆臂加速,向他滑来的身影。
下一秒,便结结实实地落入了柔软而熟悉的怀抱里。
很久以后,接触《成长心理学》的课程,书上说,儿童三四岁时的大脑皮质尚未成熟,记忆一般不能长期保存。可是,景朝却认为这样的说法不然。
蹒跚学步的时候,被自己的脚跟绊倒,摇摇晃晃地投入父亲的臂膀;初学游泳便呛了水,胡乱拍打挣扎个不停,濒临绝望却被那有力的大手一把捞起;从小便有些木讷的性格不怎么懂得动物的灵性,手套没握紧缰绳,便从马背上翻落下来,景至也是这般紧紧环抱住他,将小孩儿的身子牢牢裹住的同时,背上却生生挨了马蹄一蹬,为他陈旧的腰伤又添上了一笔。
这些踏实而温暖的触感,他从未忘记过。
“低头!”
低沉的声音稳稳在景朝的鼓膜边响起,景至将小孩的下巴压低,背着地微微屈身顺着坡度自由滑行,小小的身躯被男人坚实的双臂锁在胸前,溅起的雪花粒粒晶莹,迎面砸在坚硬的护目镜上,发出唰唰的声响。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地势便平缓下来,到了坡底。
景至感受到胸前的孩子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臂膀下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托起景朝的腋窝就将小小的身躯放直了扎在面前的雪堆里,从脖子往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得检查,直到脚踝。
微微松了口气,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善的冷峻,“哪里疼?”
头盔有点歪了,景朝抬手扶了扶。他早就养成了问话必回的好习惯,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里,僵硬地摇了摇脑袋。
景至脱下自己的护具和滑板,再一次屈膝蹲到儿子面前,伸手替景朝松开了勒在下巴边缘的绑带,露出冻得通红的两只小耳朵,护目镜从脑袋后头松开
满肚子训诫的话语,被那双无助的眸子上下一个扑扇,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镜框在小孩稚嫩白皙的眼周压出两圈深深的印痕,景朝那灵动而干净的眼底微微泛着红,黝黑的瞳孔在父亲严肃的注视下骤然缩小,肉粉色的眼眶几个闭合,那无助和惶恐就从眼角倾泻而出。
景朝紧抿着唇,仿佛是为即将到来训责,做起了心理预设。
可是
“吓坏了吧。”
可是,父亲的神色蓦然温婉下来,那始终带着温度的掌心狠狠揉了一把他略带湿度的发心,食指和中指微屈,夹起他脸颊上有些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