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他一定会为父亲那面无表情下山雨欲来的怒火而震惊,也一定会为那平静面容下抑制不住的颤抖而内疚,他会感到诧异,他那位曾经视为英雄而高高在上的父亲,竟会如此惶恐不堪,忧惧无措,惊慌失态。
可惜,少年始终都是背对景至站的。
臀上的伤本就还未痊愈,第一下砸.上来便好似世界都在为之颤抖似的疼,随着叠加的剧痛滚滚席卷而来,起初还能咬紧牙关站直身子,待毫不留情的责打一过了二十,落板的力道却不减反增,他便也站不住了,索性就将腰弯了下去,撑住膝盖仍旧乖觉地翘起臀部,两条腿倒是全程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景至由始至终都一个字不说,只有狠狠抽落的木板留下破空的心惊。
火辣辣的疼痛侵蚀着皮肉,上周二叔打的,前两天父亲打的,加上今天,宛如刚刚收合起来的切口再一次被挑开皮肉,凌迟似的重新蹂rou躏一遍,疼痛十倍二十倍地被放大。
少年一声不吭地狠狠咬着牙,颤抖着的双腿和两臂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汗珠成线滑过他咬紧牙关的侧脸敲落在带着湿气的泥地里,指甲嵌入膝盖上的肉,直抵胫骨。
浸过雨水的板子很是沉重,每一下都是入骨三分,可是,打在裤子.上依旧是“啪啪啪”的脆响,民宿的阿婆不一会儿便闻声赶来了。
打孩子不稀奇,在院子里打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是这孩孩子一动不动地受着,父亲一言不发地落板,这阵仗,阿婆还从来没见过。
第一章 番外 为父为子(172)
“先生,先生!”阿婆冲上来站到景至身后,却是因为男人落板子的速度太快气势过猛,竟是不敢上前阻拦,只好挥手叫停,“别打啦,该打坏了!
“咔一”小半米长的木板应声而断。
景至手握断了半截的木板,目光缓缓移到角落里零散在地的竹条,阿婆见景至脸色森然,冲上前就拦截在那一推竹条边,“不行啊,跟你说不能再打了啊我,我要叫人来咧”说着又冲着景朝喊,“快起来啊,逃,往屋里逃!”
少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手撑膝盖的姿势,稳稳将双脚钉在原地,甚至趁着板子停顿的片刻间隙,将脊背拉得更直了些,臀部调整到父亲落板最趁手的位置。
脑门上的汗水”啪嗒啪嗒”地砸在泥地里,悄无声息,只剩急促却隐忍的呼吸声出卖了那难忍的剧痛。
景至二十多年行家法的时间里,还没有被人如此阻拦的经历,哪怕是当时教训景臻,就算是易安安也不会如此阻拦,但是.
他冷着脸盯着忍不住颤抖却依旧维持着恭恭敬敬姿势的景朝,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由心而生的疲惫来,突然就不想再动手了。
将手里的半块木板抛出几米远,向老人家微微一个鞠躬,“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继而,再不发一言向屋内走去。
屁pi股g以好像已经肿了一圈,被衣物紧紧束缚着发胀,景朝没敢让阿婆扶自己进门,咬牙忍痛,连扶一下门框的动作都不敢有,进屋后便是重重跪在了景至腿边。男人坐在床边,他两只手肘抵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在了手掌里,淡淡两个字从指缝里轻轻溜出,“起来。”
“爸少年很少看到父亲这般无助失措的样子,哪怕是知道回来定是少不了责罚,景至眼里那抹从未有过的绝望还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再次回到屋内,景朝仍旧在原地跪着一动不动。
景至看着少年微红着脸颊的狼狈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去洗澡。”可待目光不经意扫到他的垂落的眼眸,却是突然窒住,“哭了?”
挨巴掌的时候没哭,在飞机上让他罚跪的时候没哭,当着小叔的面褪tui了裤子挨家法也没哭,认清现实认清责任的时候更是满脸傲雄,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