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上也滑滑的,两条腿像是被抽了筋似得没力道,虚虚支在地上。
身后的板子突然就停了,景夕即使看不到,也知道景朝是真的动了气,只站在他半米开外,就觉得整个人都能烧起来似得。
景夕不知道是景朝对自己的姿势不满意,还是因为自己没开口认错,但他真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想到真正的惩罚还都没有开始,绝望的鼻腔后边一阵酸楚。
“起来。还不够长记性的吗?”景朝在桌子上敲了敲,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景夕这才知道,原来这二十下打完了。抹了一把眼泪就要撑着身子站起来疼!钻心掏肺的疼。
景夕对上景朝肃然的样子,身上疼了,便再也不敢犟嘴,哑着嗓子声音都在抖,“我知道错了。”
景朝淡淡地道,“挨完了你该受的,自己跟二叔请罚去。”
景夕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痛苦,刚刚收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可是面对景朝,却怎么也不敢掉下来。纵使再不情不愿,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哥哥今天的命令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赶紧道了是。
景朝看他断断续续抽泣着,肩膀一上一下跳动着,可是整个人还是怕得缩在一起,握着戒尺的右手手心攥得生疼,轻轻点了点景夕垂在身侧的手背,“平时玩笑打闹你也够没大没小的了,我说过你吗?自己身上背着那么多事儿,还敢同二叔同我犟劲,你不是连这点鉴貌辨色的本事都没有的人,不要老让我觉得,宠着你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景夕低头,这次是真的低头,他一直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有着些不一样的特权,他也曾经以为,这样的特权,可以一直无边际得持续下去,可是,如今板子真的敲到了身上,面对景朝的疾言厉色,他却连一点委屈都不敢有,因为他是真的明白,景朝一直以来有多纵容他。
“小夕知道错了。”
景朝负手将戒尺拿在身后,声音特别淡定地回复他自以为十分诚恳的认错,“不用急着认错,还没开始打了。”
景夕因为疼痛而软下来的身子,突然紧张得像是拉满了弓的弦,肉颤心惊。
景朝走到沙发前的茶几边俯身拿起那几张试卷,“过来。”
站着不动还好,一抬腿就觉得整个臀部连着大腿都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成片硬邦邦的,像个乐高拼起来的身躯似得一步一步往景朝的方向移动。
景朝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眸子里看不出一点情绪,语气平缓苏凉,“明明能做满分的卷子考成这样,我就当敷衍粗心来算了。一分一板子,你数学总还不错的吧,多少下?”
咚!景夕就好像被人打包捆绑之后咚地一声扔到深不可测的北冰洋里似的,整个身子都冷到冻了起来,努力在景朝面无表情的脸上寻找一丝玩笑的的姿态,可惜只在人眸子里看到一如既往的认真板正。
“哥,你别吓我。”景夕快要哭出来了,他数学是不错,两百二十一这个数字一下就印在了脑子上。
景朝反倒笑了,只是眼里却没有丝毫暖意,“不是吧,这点心算能力都没有。”
从上小学开始,景夕学习上的事就都是景朝盯着的,但是景朝却从不会单凭一个分数就罚他。不会做的题景朝都会一一分析举例,景夕也聪明,从来都不需要讲第二遍。但是小孩到底是小孩,作业多了会敷衍,浮躁起来就粗心,这一类的态度问题被景朝撞到,都是一次比一次罚得狠。
今天这三张卷子太普通了,景夕写完最后一个字母就已经知道肯定是满分了。但是,之前考出那样的分数来,却真的不是因为敷衍了事粗心大意,还偏偏是他精心算计出来的。况且景夕无比确定,景朝今天既然能举起戒尺来,这些他定都是知道的。
景夕苦着脸,“哥,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