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该心疼什么时候不能惯着都分不清,那么大的肿块不揉散了他明天床都下不来!”

景臻哎哟了一声,“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面子?”景至嘿嘿一笑,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坐,斜斜地靠在沙发背上,“要面子还不容易,来,给弟弟说道说道当初你醉酒被我扛回来的时候怎么罚的?”

方舟身后被景臻揉得疼到魂飞魄散,可飞得再远又马上被这句话拉了回来,直勾勾盯着景臻,扑闪着眼睛。

在这方面,景臻其实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隐瞒的,刚刚说面子也是想要方舟分散注意,他不是封建大家长,也不爱摆兄长架子。从前景臻挨景至罚那些事儿,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在办公区域蹲马步做案子的场景都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后来景臻也成了气候,也有足够的资本站在景至身边的时候,这种事情,自然就没有人再拿出来说了。

那么现在自家三兄弟坐在这里,景臻更没有理由别扭了,只是回忆起过去的语气里带着些黯然伤神,“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当时年轻气盛,好像比你还小几岁,但我比你能闹腾,你这点伤在当年的我身上,估计也就是开胃菜。具体因为什么,我都记不清了,无非就是家里的事自己的事还有公司的事都并一起了,肯定是看谁谁不顺眼,在酒吧和人杠上了就拼酒,又莫名其妙打了起来下手也没轻重,幸好当时酒吧的管事的认出我来了就打电话给哥。回了家因为酒劲还没退,跪了跪不稳站也站不直,哥就把我整个绑起来吊在门口那香樟树醒酒,等第二天酒是醒了但是又逆反了,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想想也肯定是跟哥耍混,又在外边跪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哥才回来,乘着天色暗了直接就在那树下给了我一顿狠揍,我打断了人三根肋骨,大哥就在我身上打断了三条戒尺,当时我整个后背一直到大腿每一块都是你屁股上这个颜色。”

景臻突然就沉浸在了回忆里,手上的力道也缓和了不少。其实这段故事虽然听着真切,但景臻已经省略去了很多不忍让方舟知道的细节,其中有方舟本来就知道的,那一天罚跪是跪在鹅软石小路上,不过更多是方舟不知道的,比如因为顶嘴被扇了二十多个巴掌整整一个礼拜只能吃流质直到去了公司也依旧被人指指点点,比如跪完了之后膝盖积水就此留下了病根,又比如养伤的那些日子每天还要因为做不好公司的事被打手板。

只不过,他现在都能深切记得的,不是那戒尺烙在身上的痛,也不是在院子里挨打的羞耻感,而是自己因为这顿狠打一个月都跟景至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看人跟看仇人似的,宁可被掌嘴也对他没几句好话,然而事后才知道,景至晾着他一天一夜并不是要故意冷他,而是因为自己打伤的那人是一个帮派的少爷,景至为了将事情压下来好几次只身闯入堂口在人家的地盘与人周旋,从来没有跟黑道有任何瓜葛的景家大少爷为了他去向人弯腰低头来平事,景臻到如今都觉得自己混蛋。

景臻从回忆里走出来就看到方舟错愕的目光里还带着些许悔意,马上呼噜了他脑袋一下,语气轻松地玩笑道,“看我对你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