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一愣,用一秒钟反应过来,景臻是心疼了,然后,他眼里氤氲起的雾气更厚重了,原来犯了错还要人心疼,是那么一件没脸的事。

景臻用戒尺调整着手掌的高度,然后狠狠,狠狠一下敲下去,就是一条两指宽的印子,横在方舟手掌中间,以飞快的速度肿起来。

“二十一!”方舟没有想到会那么疼,所有关于挨手板的记忆随着这一下全都涌上来,他觉得浑身发冷。

尺子再一次被举起,方舟几乎是用了所有理智才克制住自己抽手的冲动,却是生生咬破了舌头,咽下了一口血腥味,道,“二十二。”

那种看着他落下却无处可逃退无可退的感觉,太绝望了。

“手伸直!手指不要弯。”景臻怒斥。

十指连心,肿起来的手指要伸直难免要牵到伤痕,方舟疼得一抖,却差点牵动屁股上的伤。

景臻落戒尺的频率又变成了那种近乎残忍的规律,从指尖到指根,掌心到掌根,没有一处幸免。整个手掌透着一种光泽,印在深红的肿痕上,吹弹可破的样子。

方舟的身子疼得微微颤抖,右手在身侧死死握着拳,两片唇都上下打着颤,唯独伸出去的左手,一动不敢动。报数的声音由大到小到几近虚弱,疼得紧了反而又扬声喊出来。不变的是每一下都好像炸开似得痛,每一下又好像将他的手浸到热油里。

“啊!”

景臻一听敲下去的声音就心道不妙,果然,方舟手指一弯,戒尺就落到了手指背面的关节处。景臻看方舟右手握着左手手腕蜷起了身子,疼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随手就扔了戒尺俯身去看,“说了手伸直规矩都忘了是不是!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握着你的手打吗!”

嘴上骂得凶,这时候再也没有精力去刻意掩饰眼里的心疼,幸好只是两个指甲缝里渗出了一点血,其他都没有破皮的地方,但是中指第一个关节明显青了。

景臻去方舟床头柜拿了药箱,利索的给指甲消了毒又帮上胶布止血,然后捏了捏几个关节,确认没有伤到骨头,才抬头瞪着嘶嘶吸气的方舟,“你有几根手指可以断?我看你是嫌戒尺打的根本不够疼,是不是还想我打屁股上?”

方舟吓得连忙摇头,面露慌张,“不是,屁股挨不了了。”

景臻当然知道屁股打不了了,才隔了不到十分钟再看一眼,原本深红的地方变青了,原本就青着的略略泛着紫。

景臻再拿起戒尺,扫了一眼他一直没敢放下的左手,却是将尺子贴在身后肿了两圈的臀上,随手掂了掂,嗓子一沉,“不用你报数了,你给我专心受罚。但是,再敢躲,敢动,敢弯手指”

景臻的意思很明确,可是他没有说完,而是抬手就是不带停顿四下砸在方舟左手掌心,毫不手软干脆利落,“换手!”

身后仍旧是排山倒海的痛,左手垂在身侧一不小心碰到大腿都会疼的一抽,两条腿不住的打颤,要维持跪姿本来就已经很难了,还要强迫自己将手掌平平地伸出去。

方舟闭了闭眼,缓缓抬起头,对上景臻透着凉意的双眸,语气里竟带着求恳的意味,“哥,你握着我的手吧,要不,绑起来也行。”

景臻豁然一抬手就是狠狠一条红印子烙在方舟掌心,“方舟,你今天就是把舌头咬下来也给我自己撑着!”

方舟脸一红,知道自己小动作根本瞒不过景臻的眼睛。可是想起从前挨打咬破一个小口景臻也是心疼得不得了,突然有一丝难过。

然而景臻并没有给那么多时间容他想太多,短暂的停顿后,尺子便铺天盖地得破风而来。

景臻清冷到冷漠的声音与极速落下的戒尺形成鲜明对比,带着一如既往的压迫感,“这二十下,打的是什么?”

方舟疼得几乎到了奔溃边缘,